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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孙宜学为同济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教授,上海市世界中国学研究会副会长)
2018年,我发表了一篇文章,提出了“中国世界学”概念。我当时在革命老区思考中华文化世界化,向世界讲中国故事,就自然想到了源头性的问题:新中国故事的本质是什么?就是基于传统文化形成的红色文化。
新中国国际传播的中华文化首先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创立的红色文化。我经常被这种信心所激荡,一种源自红土地的自信,一种可以面对世界、也能够面对世界的民族自豪感和话语主导意识。我当时正在整理世界汉学家学习中文的相关资料,过程中经常想,如何确保我们对这些汉学家的中国研究能有一个更客观的评判参照?于是就把“世界中国学”五个字互动了一下位置,整个研究的视角和思路就大不相同了。
今年“世界中国学”大会开过后,出现了一些争论,聚焦的是中国人关于中国的研究算不算在“世界中国学”研究范畴?我觉得这些争论意义不大,因为大都忽略了一个基本常识,即任何学术研究都有区域国别性、甚至是个人性的,为何一定要归于某一类别呢?于是我又旧话重提,以“中国世界学”这个概念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体现中国主体性?
答:“中国世界学”是以中国主体性研究世界的综合性学术体系,是立足中国文化立场、问题意识与理论智慧,构建自主知识与话语体系,服务于中国参与全球治理与文明互鉴,是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术研究都要体现主体性:个人的、集体的、国家的、世界的,是否要体现主体性不是问题,问题出在我们常常把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当作问题,就说明我们已经忽略或者失去了主体性意识,这时就很容易陷入自说自话的自我循环,久而久之就会成为自我束缚,思路就受到局限了,就不知道怎么思考了。“中国世界学”概念只是希望提出一些新思路,拓展一些新领域,形成一些新理论。目的是“以新唤新”“以新得新”,尝试以中国研究的主体性思考世界中国学研究中的中国主体性如何体现,尝试将世界中国研究纳入中国主体性视野,推动世界中国学研究采取平视、平等的视角,让所有研究中国的学者,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都能从正确的角度看世界、看中国。
第二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推动“世界回到中国”?
答:中华文化国际传播、世界中国学等等,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从中国角度看,都是为了推动世界更客观真实地认识中国。换句话说,无论是中国研究世界,还是世界研究中国,从中国角度来讲,都是要让世界回到中国。什么叫回到中国?实际上世界对中国的认识,包括我们中国对世界的中国认识的认识,都要回到中国的主体视野范围内。这是实际需要,是世界中国学的需要,也是“中国世界学”的需要。作为中国人,尤其是作为中国学者,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让中国人客观认识世界,让世界客观真实准确认识中国,让世界回到中国。
第三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发出真正的中国声音?
答:中国综合实力发展到今天,尤其是中国经济的实力、文化的魅力,越来越为世界所需要,中国传统的安邦定国、德睦四邻理念,也推动中国要主动向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现在也有理由、有实力、有渠道发出声音。但现在存在的一个现实问题是:我们可能不知道怎么发出来声音才是合适的。
这就要求我们秉持开放包容的胸襟,既尊重不同视角的意见表达,更注重通过理性沟通消弭误解、凝聚共识,推动中外文明交流互鉴向纵深发展。有针对性地去解释,推动世界正确认识中国。这和世界中国学的目的基本上是一致的,都是要研究世界怎么样看中国,只是角度有别。
第四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让世界更客观认识中国?
答:“中国世界学”可以成为推动世界客观认识中国的重要桥梁,其核心价值在于跳出“西方中心主义”认知框架,以中国视角整合全球文明视野,既系统阐释中国发展道路的历史逻辑、文化根基与实践成效,也不回避发展中的问题与挑战,为世界提供多元、立体的中国认知维度。不同于单向的中国叙事,它强调双向对话与互鉴,通过梳理中国与世界的互动史,厘清中国在全球体系中的角色定位,破解形形色色的“文化冲突论”。当然,客观认知的达成还需依托多元传播载体,但“中国世界学”通过构建更具解释力的认知框架,为世界读懂真实中国奠定了重要理论基础,是促进中外理解的有益探索。
第五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形成中国自主知识体系?
答:自主知识体系是指一个国家或文明基于自身历史传统、文化底蕴、实践经验与价值立场,独立构建的、具有主体性与系统性的知识生产、阐释与传播的框架体系。它区别于依附于外来理论范式、价值标准的知识形态,核心是实现知识的自主性,即在知识的定义权、阐释权、评价权上掌握主动权,形成能够解释自身发展道路、回应自身与人类共同问题的原创性理论与方法论。“中国世界学”的建构,正是立足中国视角研究世界,既吸收国际区域国别研究的方法,又避免陷入西方中心主义的叙事框架,实现对世界的整体性、主体性认知。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的底座,或者说基础是中国自主知识体系。这项工作非常急迫。自主知识体系的“自主性”不等于“排他性”,必须同时以开放姿态吸收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但借鉴外来知识后必须进行“本土化转化”,形成符合自身需求的知识形态。
第六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引领区域国别研究的方向?
答:按区域国别推动中文世界化,中华文化世界化,本来就是常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中国了解世界,世界了解中国,也都得这样。区域国别研究的最终目的,一定是完成“中国世界学”的建构,而建构“中国世界学”就是区域国别研究的方向。按这样的思路做区域国别研究,可以释然很多做区域国别研究的学者的困惑,因为凡事总得有个终点,一个个区域国别做下去,终点是什么?不能是一个个区域国别研究成果的累加,需要从量变到质变,“中国世界学”就是区域国别研究的最后质变,是超越区域国别的世界整体观,中国人对世界的整体性认知,最终形成“中国世界学”知识体系。
第七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推动中国融入世界?
答:“中国融入世界”这个说法本身并不合适。我们研究世界、走进世界,目的是让世界客观理解中国后能与中国和谐相处,一如树林里的树,有高有低,树种不同,但都在同一个太阳下生长,雨露均沾,风霜同共。所以中国融入世界不应该作为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目标。中国不是要融入世界,中国也不是要世界融入进来,而是要中国和世界上其他所有国家都能平等相处,并肩而立,相互支持,实现文化平等。“中国世界学”研究不是为了推动中国融入世界,而是通过形成中国对世界的整体客观认知,推动中国和世界建立更真诚合作的平台,以便于中国和世界更好地和平、平等相处。
第八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成为世界汉学、世界中国学的发展新阶段?
答:从世界汉学到世界中国学,体现了世界中国研究的变化,以及中国对世界中国研究的认识的变化,后面肯定还会发生新的未知的变化,还要进入一个新阶段,新阶段还会有新的概念,而且新概念一定要能和中国与时俱进的发展相对应,这才符合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那这个或这些新概念应该是什么?我们有没有这个准备?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具体、看得见的目标,“中国世界学”符合这个现实需求,“中国世界学”的内涵和外延包括了世界中国学研究。世界汉学和世界中国学之间具有先后逻辑关系,是进步。世界中国学研究更全面,从各个领域包括经济、政治、法律、民俗等全面研究中国。这样的世界中国研究,综合起来、整合成一体,就能把传统的世界中国研究拉回到现实,才能告诉世界一个真实的中国。从世界中国学到“中国世界学”也是一个递进关系,也存在着内在逻辑关系。世界研究中国的目的,不只是为了了解和理解中国,也是为了理解世界,因为中国是世界的一个“国别”,而且是重要的“国别”,这与“中国世界学”的研究目的是一样的,最终都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世界。
第九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引导世界中国研究直接依托中文文献?
答:要做好中国研究,当然最好是直接依靠中文文献,这就给海外中国研究者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必须懂中文,还能用中文做中国研究。为此,我们要从现在做起,培养这样的汉学家。我们现在培养留学生学习中文,包括国际中文教育专业博士,若只定位为培养教中文的老师,在某种程度上是教育资源的浪费。我们要培养的是能够把中文作为种子,能够通过中文学习研究中国,进而影响周围同胞的外国学者。国际中文教育在强化对学生的专业性、技能性培养之外,一定要附加研究性,培养他们的研究能力。我们要给他们附加正确的中国价值观,中国思维方式。不管他们以后会到哪里去,只要遇到合适的土壤,都能尽到一颗种子的本分,老老实实发芽生根,成为传播中国,讲述中国的种子,成为名副其实的用中文研究中国的新型汉学家。
第十问:“中国世界学”能不能承担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和使命?
答:“中国世界学”可以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落地的核心理论支撑与认知工具。作为立足中国视角、兼具全球视野的新兴知识体系,“中国世界学”以整体性思维重构世界发展的叙事框架,既植根于中国传统“天下大同”的文明智慧,又融合现代国际关系的实践经验,能够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供学理层面的深度阐释:理论层面,有助于厘清“共商共建共享”全球治理观的文化根基;实践层面,衔接区域国别研究,针对不同文明圈层、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提供本土化的对话路径与合作方案,推动各国在平等对话中凝聚共识,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提供中国自主知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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