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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
《山河故人》的重映至少带火了三样与电影相关的元素:除了这句被反复引用的台词,还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风靡全球的迪斯科金曲《Go West》,以及叶蒨文的那首《珍重》。
Village People的《Go West》在影片首尾两次响起,对应着截然不同的时代场景:开头是一群人在迪斯科舞厅里挥洒青春,结尾则是一个人在漫天大雪中独自起舞。《珍重》在片中出现了四次,在人们面临选择、告别或期待重逢的时刻响起。

然而十年前,《山河故人》首映时,讨论的焦点却大不相同。有人质疑导演贾樟柯是否在迎合西方电影节的审美趣味,对他安排张艾嘉与董子健饰演一对年龄悬殊的恋人感到错愕。时间流过,面对同一部电影,银幕外的观众有了不同感触。猫眼专业版显示,截至12月29日10时,《山河故人》重映票房已突破567万元,累计总票房达3824.6万元。对于一部平均排片不足0.5%的艺术电影而言,这样的成绩已属难得。
面对永恒的问题
2015年,《山河故人》首映时,贾樟柯45岁。站在人生的中途,回望过去、观察现在、想象未来,他说:“经历过悲欢离合,所以想拍《山河故人》”。
在《贾想II:贾樟柯电影手记》中,他写道: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经济开始加速发展,人们的情感方式无法阻止地被改变了。“我们放大了人类活动中经济生活的比重,却缩小了情感生活的尺寸和分量。”身处变动之中,他想用电影去面对生老病死,那些无论哪个时代,所有人都要经历、无法回避的时刻。
《山河故人》是一部三段式结构的电影,横跨1999年、2014年与2025年,分别对应过去、现在与未来。26年的时间跨度里,赵涛饰演的沈涛经历了恋爱、结婚、生子,以及随之而来的离散、获得与失去。在漫长的时间维度里,贾樟柯通过影片去展现人们终将面对,却未必能提前参透的人生课题,捕捉那些中国人心照不宣、难以言说的隐秘情愫。如今,那个曾被当作“想象”的未来已然到来。影片在此刻重映,恰似一场幻想与现实的对照。

1999年,山西汾阳,迪厅里年轻人跳着《Go West》,沈涛在煤矿主张晋生与矿工梁子之间徘徊,在世纪末最后一个春天来临之际,她选择了前者;2014年,她已离婚,儿子张到乐被前夫带到上海生活,旧友梁子病重返乡,两人在病床前相望无言;2025年,在澳洲长大的到乐已不习惯说中文,与父亲关系日渐疏远,对母亲的记忆只剩一个名字——“Tao”。而地球的另一端,涛仿佛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回过头,空无一人。
那个曾青春热情、对未来满怀憧憬的女孩,历经人世沧桑,步入了晚年。影片尾声,汾阳文峰塔下,大雪纷飞,赵涛独自起舞,背景音乐是《Go West》。
“90年代末,正好是迪斯科在中国最流行的时刻。那时候年轻人在迪厅跳舞是周末重要的娱乐。迪斯科带给压抑、羞涩、内向的中国人一种打破性格局限的可能性。”贾樟柯也常混迹迪厅,“《Go West》是最让我激动的一首迪厅金曲。我的回忆非常依赖音乐,更重要的是,音乐让我获得一种想象”。在他看来,《Go West》重要的不是“West”,而是“Go”,“是往前走。生命的真相通常需要在时间里才能看清楚。”
他希望赵涛演出一种“孤独中的自得、自在”,“哪怕身边无人观看、无人喝彩,自己生命本身就是很美丽。自己来欣赏自己,自己给自己力量,接着往下走”。而赵涛的这段富于生命力的演绎穿越了时间,在2025年的银幕上再度浮现时,带给今日观众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与震动。
回望过去
《山河故人》中的“山河”是不变的自然,“故人”是老朋友。在这部电影里,环境在变,街道宽了,迪厅消失了,煤矿关停了,故人更是不断离去。真正的不变是对“情义”的守望。
贾樟柯曾说,在山西文化里,“情”是基础,让人能以爱相处,“义”是一种承诺,一种责任。随着时间推移,当人与人变得陌生,还会用“义”来处理人际关系。比如影片中,梁子病重,涛看望他,给他资助,两个人不再是爱人,但仍抱着对过去岁月与友谊的敬意去相处。
此次参与影片重映对谈时,贾樟柯提到,他特别喜欢“旧时代的人”这个说法:“哪怕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某种程度上都会成为‘旧时代的人’。因为生活每天都是新的,我们面对新事物时,都是以旧人的姿态去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影片呈现的正是这样一个不断更新的世界,而活在其中的每个人都是“旧人”:沈涛守着小城,不断经历至亲的离散;张晋生一路向上,从开加油站到弄煤矿再到搞金融,最后落脚澳洲;到乐在异国长大,说着流利英语,与母亲的维系只剩一把钥匙、一段旋律。他们都在流动,都在失去,又都在试图抓住什么。正如张艾嘉饰演的中文教师米娅所说:“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时间摧毁。”
十年流过,观众也在经历生命的流动。十年前看《山河故人》的年轻人,如今或许已结婚生子,或许正经历父母缠绵病榻的无措,或许独自在异乡打拼漂泊。当他们在2025年的影院里重看这部“未来已至”的电影,看到的不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自己人生的倒影。人们带着各自的生命体验,进入涛的旅程,有人看到了离散,有人看到了孤独,有人看到了洒脱。
影片重映期间,一位年轻观众在映后分享道:“这部电影像是人生的预览。第一次看时,我还年轻,懵懵懂懂,无法进入。隔几年再看,忽然能抓住很多东西。”这番话让贾樟柯感触颇深:“对于我们没经历的事,先看看预览。多年后自己开始‘演’这个剧本时,希望大家还能选择,还能自由。”
他说到,当初写这个剧本是从繁华落尽的角度出发,在那个“经济上行”年代,预感未来的我们可能会趋于平静,甚至孤独。但他始终相信,对个体而言,仍有很多可能性,“慢慢来”。
贾樟柯说,他的人生轨迹与片中人相似,在一个小城出生,上大学后与故乡渐行渐远,曾经朝夕相处的朋友陆续失散,“人生就是不停告别,不停迎接新朋友,处于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但就像《珍重》唱的那样,有时候想起遥远的朋友,默默祝他珍重,这份情谊也许不必联络,也不必说出口,“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要还有人的情感在,我们就没有变。忠实于情感,珍惜情感,这是我们能控制的”。
十年后重映
2015年,《山河故人》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举行全球首映,同年10月在国内公映,最终票房定格在3221.6万元。对一部文艺片而言,这一成绩已属可观,但并未真正引发大众层面的共鸣。
十年后重映所掀起的热潮,某种程度上印证了贾樟柯当年的预见,代际隔阂、故乡的消逝、个体在流动中的孤独,这些想象的情境成为日常的感受。加上短视频时代的“情感切片”,为作品的传播提供了新的路径。

一句“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击中了当代人在亲密关系中感受到的不安与脆弱。赵涛在初雪的北京,再跳《Go West》的视频在社交平台广为流转。《珍重》的每一次响起,叶蒨文温柔醇厚的歌声抚慰着人们心中的伤痕。
对贾樟柯的评价也在发生转变。人们逐渐意识到,他并非仅仅在讲述故土的故事,也在试图回应,当社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向前,那些关于情义、承诺与归属的古老价值,是否还有安放之地?他的镜头始终对准普通人,那些被时代裹挟,却仍渴望在离散与变迁中守住一点温度的“故人”。
一位观众在评论中写道:“《山河故人》的神奇之处在于它的包容与灵活。你既可以在里面感受到快速现代化的中国、迷茫疯狂的时代,也能与人物一生不断失去的个体命运共鸣。既能在短视频时代,凭金句切片下沉,也能在重映之后创下票房佳绩。”
2025年即将过去,电影里幻想的未来已经到来。我们在影院里与十年前的自己相遇,也与那些被时间带走的故人重逢。或许我们无法阻止离别,但至少可以像沈涛那样,在人生的大雪中起舞,在艰难时刻也能为自己保留一份尊严、一份自由。
(实习生丛悠然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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