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约翰斯顿在一本不算很厚的图画书《我的那条叫作“抑郁症”的黑狗》中,讲述了一个年轻男子额前总是垂着一缕头发,一条黑狗始终跟着他。只要这条黑狗出现,这名男子就不会开心,注意力无法集中,他都没办法吃饭,心里只有对这条黑狗的畏惧。这名男子为自己内心的恐惧感到羞愧,因此不会向其他任何人说起这条黑狗,但这反而让一切变得更糟。“要抑制内心的激情始终如一去说一个谎话,实在是要消耗太多的精力。”这名男子在书中说道。“我是如何牵着抑郁症的”,这是这本书的副标题。
在2009年11月10日选择自杀之前,饱受抑郁症困扰的恩克,曾经态度不善地告诉他作为心理学家的父亲蒂尔克,他读了这本书,而且不止一遍。在2003年和2009年两次患上抑郁症期间,这名天才门将始终如图画书中那名男子一样,既为自己内心的恐惧感到羞愧,又拒绝向其他人说起这条黑狗。
十五岁入选德国青年队,十八岁成为职业球员,二十岁成为德甲主力,二十三岁担任本菲卡队长,直至加盟豪门巴塞罗那。然而在西班牙,一场比赛的失误就让他遭到球队抛弃,最终辗转土耳其乃至乙级联赛。但在特内里费,恩克东山再起,并最终回到德甲,连续两个赛季成为德甲联赛最佳门将,乃至入选德国队成为一号门将。职业生涯上的大起大落,在恩克谦虚而又善于自责的性格发酵下,那条黑狗始终如影随形。
在生活中,如果没有妻子特蕾莎的监督,恩克甚至无法在早上起床,但随后他又责备自己没能按时起床以至于虚度了光阴;在球场上,恩克会在失误之后担心更加拙劣的失误,也会在作出精彩扑救之后怀疑自己下一次是否还能阻挡对手的射门。在恐惧与自责的噬啮之中,恩克首鼠两端。
门将这个特殊的工种,成全了恩克也毁灭了恩克。门将一辈子努力训练,为的就是不要让别人注意到他内心的绝望、失望或者恐惧。这种保持沉着的能力,帮助恩克在患上抑郁症之后继续生活下去。但当恩克将自己的想法深深地隐藏好之后,这又意味着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继续帮助他。
作为公众人物的恩克,在内心与外界的剧烈挤压中,最终选择了结束生命。这不是传说中的“自尽”,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死不会是发自内心的决定,无法理解死亡真正含义的他们,也许只是觉得,死亡意味着不必再去面对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选择题:在邻居孩子的生日派对上,到底该吃哪一块蛋糕;送给特蕾莎的玫瑰花,究竟是三支还是七支……
在恩克和特蕾莎的生活中,存在过一些幸福时刻,在埃斯托里尔的La Villa餐馆,在里斯本的阳光下,亲生女儿拉拉和养女莱拉的到来,都曾经让恩克夫妇相信他们已经走出了泥淖。但最终的事实证明,泥淖之外是更大的泥淖,冬天之后是更长的冬天。那些屈指可数的快乐火花,早就被病魔的乌烟瘴气一层又一层笼罩。
耐人寻味的是,恩克死后,曾经带过他的利宁教练不知所措地说:“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恩克在经受抑郁症的困扰?”的确,有时候很难解释抑郁症为什么会出现,有的人每到冬天都会抑郁,有的人会在一些生命的小节点上变得抑郁。即便一个容易抑郁的人,也没有固定的发作模式,有时候他甚至可以经常应付压力很大的处境,但是在某一种情况下,别人觉得微不足道的心理压力,却可以让抑郁症重新降临到他身上。
这本书本来应该由罗纳德·伦和罗伯特·恩克一起完成,这是他们两人的共同约定,2004年2月,恩克曾经在特内里费对罗纳德·伦说过:“我已经开始为我们共同要写的书做笔记。”但最终,这本书只能由罗纳德·伦独立完成。从恩克断断续续写下的那些句子,到2009年11月2日他已经无法在黑色记事本上写完整个句子而只有简单的“只有自责”几个字,这些日记给罗纳德·伦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窥探抑郁症患者内心世界的视角。借助恩克的日记,以及对特蕾莎和恩克身边人的详细采访,罗纳德·伦最大限度还原了恩克从1977年8月24日到2009年11月10日的短短一生。
《门将之死》并不是一本心理学著作,它只是讲述了一个德国天才门将升起又陨落的过程。但从罗纳德·伦“摘抄”的日记的局部内容中,我们已经完全可以想象恩克遭受的折磨,以及在你我的生活中随时会遇到的一两点属于抑郁症的表征。我们也许会认为,抑郁症离我们很远,但恰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说:“当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个话题的时候,很多患有抑郁症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病人。感觉内心缺乏动力或者失眠,不应该被经常误认为只是身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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