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季女装天桥的风云变幻,微妙地呼应着女性独立的思想倾向,以及时尚圈和金融圈女性高管数量猛增的现实变化。
2014年伊始,密集滚动的时装周昭示了时尚界对时尚趋势的自我判断。它为时髦男女提供了一种可复制的形象模板,且瞬息万变。但在新一个轮回中,时尚界塑造的趋势与颜色、版型或者面料无关,它更像一种运动,开始介入到女权主义的一些议题之中,并借由时装本身重新诠释一种具有时代精神的女性气质。
时尚和女权主义?我们真的可以在这个充斥着营养不良模特的行当中找到两者间的一丝关联吗?当代著名的时装摄影师泰利·理查森(Terry Richardson) 的大尺度写真惯于使用“物化”的方式将女性物化为一种性符号,但他却是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摄影师之一。而凯特·莫斯在《花花公子》封面中的搔首弄姿不也正在取悦男性吗?文学评论家伊莱恩·肖瓦尔特在1997年的《vogue》杂志中撰文称,“从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到纳奥米·沃尔夫,女权主义者在时尚、购物和美容领域都望而却步。那些手捧《第二性》的女性读者,一旦对时尚稍微显露出热情,自身也会觉得羞愧难当。”
伊莱恩·肖瓦尔特的观点估计会遭遇一些怀疑主义者的反击,从当今时尚界对女性角色的审美趣味来看,一种新的女性形象正在被重新定义,而“她”绝不仅仅是附着在男士背后的某个符号。
最极端的表达来自设计师瑞克·欧文斯(Rick Owens)执掌下的个人品牌,在其2014年春夏天桥上,他让来自妇女联谊会的40个黑人女性披上褶皱的皮革长袍,在T台上如现代舞团般跺脚、咆哮、踢踏,以代替传统的走秀。那些强壮的黑人女性鲜活、有力,明显区别于以往骨感悚人的白人模特,后者像被塞进了衣服里毫无生命的衣架子,只是作为衣服的陪衬而苍白地存在着。《Vogue》杂志认为,Rick Owens的秀为本季最彻底、最令人振奋的时装景点。
与此同时,缪西娅·普拉达也采取了相同的行动。“我知道这是一个政治性的话语,”她在Prada2014年春夏大秀的后台解释时尚和女权的关系。“但我想通过我的时装去阐释一种形象。”她形容自己的模特是“强壮的,能见度甚高的斗士”,同时表示,“当下对女性形象有诸多讨论,我希望加入其中,并通过服装表达自己的观点。时尚就是我的扬声器。我的想法是,如果你穿上很夸张的衣服,别人首先会注意到你,然后才会倾听你的观点。”
普拉达参与争论的方式是带来了一系列女权特征鲜明的成衣,搭配校园风及膝长袜、女士挽包和精致抹胸等单品一起出现,而成衣面料中还融合了由青年涂鸦者或街头艺术家绘制的女人的面孔作为图案。这些色彩丰富、不拘一格的造型衍生出精致斑斓的休闲情趣:大胆、漂亮的服装不仅聚焦了注意力,也传达出现代女性的多面气质。
珠宝设计师伊迪·波哥紧随其后,他解释自己最新一季的春夏系列将通过各种形式赞美女性力量,设计灵感来源于女权主张者、妇女运动、女性艺术、90年代“暴女运动”中涌现的群体,以及近期因示威游行而被判入罪的俄罗斯乐队“猫咪造反乐队”等。这些反叛者的气质被引入到设计理念中,具象出一系列具有庞克特征的单品,比如齿状手链、狗牌项链等。
并不是所有人都非得通过设计来发声。美国亿万富豪级设计师托里·伯奇(Tory Burch)近日在《经济学家》杂志上发文称:“随着越来越多的公司、社会群体和国家愿意向女企业家提供支持,女性创业的机会以及作为企业管理者的角色将会在2014年猛增。”而时尚设计师塔玛拉·梅隆响应了托里·伯奇的话题:“我绝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认为经济情势促使女人觉醒,使之重新介入到性别平等的相关讨论中。”
经济形势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时尚界的“女权”走向。《大都会》杂志的美国主编乔安娜·科尔(Joanna Coles)认为,时尚业是在有意反射当下的某种精神和情绪。新一季的天桥风云呼应了女性独立的思想倾向,以及女性高管数量猛增的现实变化。“在美国,我们有美联储的女掌门珍妮特·耶伦;通用公司的全球产品研发高级副总裁的玛丽·博拉;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雪莉·桑德伯格;以及雅虎的新任CEO玛丽莎·梅耶尔。”乔安娜·科尔说。而在眼下的时尚零售业,我们同样看到不少女性管理者的身影,在这批新进“篡位”的女魔头中,有Saks董事长玛丽盖伊·麦琦、Harvey Nichols百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斯黛西·卡特怀特、Selfridges百货公司的代理主席阿伦纳·威司顿等人。
于是,舒适、自由、便于工作的时装式样又逐渐兴起。恨天高的鞋子不再统治T台。反之这一季出现了许多耐穿的四季鞋,减弱了女性的物质特征。四季鞋本身是非常女性化的设计,它不像板鞋,会抹平男女特质的差异。乔安娜·科尔透露,本季度她个人最喜欢的单品是塔玛拉·梅隆(Tamara Mellon)设计的过膝长靴,造型精巧又无比实用,“女人希望时尚能够更贴近自己的生活”,她说,这也正是时尚风向标不停转向的原因,因为滋生生活的情势在不断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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