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避难所”无疑是展览中最为震撼人心的作品。这些避难所位于约翰内斯堡郊外的矿堆和荒野。经过长达6年的共同工作,摄影师和这些边缘人成了朋友,他不仅能让他们在镜头前配合地摆出各种造型,还和他们一起在已经画满涂鸦
作品充满了心理学意味
第一财经日报:为什么你的作品都是正方形的?
罗杰·拜伦:正方形其实是最完美的形状,因为每一条边都是一样的。如果是长方形的话,长边自然会比短边更为重要。正方形完美地平衡了每一个方面。这令我的图片可以方方正正,显得规整。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很好把握的形式。
日报:你平时会用手机拍照么?
拜伦:从不。甚至都不用相机,我从不在旅行的时候拍照片。因为我已经拍了五十年的照片,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垃圾照片产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大家也不知道要拿它们干什么,就只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对我来说,质量要远胜于数量。
日报:也就是说你必须要有一个特殊的场景,而不是随手拍下什么?
拜伦:对。我二三十岁的时候曾经专门为某杂志拍过一阵子街头摄影,每天拿着相机到处乱晃,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来做任何事。我需要想着
“鸟类避难所”无疑是展览中最为震撼人心的作品。这些避难所位于约翰内斯堡郊外的矿堆和荒野。经过长达6年的共同工作,摄影师和这些边缘人成了朋友,他不仅能让他们在镜头前配合地摆出各种造型,还和他们一起在已经画满涂鸦
作品充满了心理学意味
第一财经日报:为什么你的作品都是正方形的?
罗杰·拜伦:正方形其实是最完美的形状,因为每一条边都是一样的。如果是长方形的话,长边自然会比短边更为重要。正方形完美地平衡了每一个方面。这令我的图片可以方方正正,显得规整。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很好把握的形式。
日报:你平时会用手机拍照么?
拜伦:从不。甚至都不用相机,我从不在旅行的时候拍照片。因为我已经拍了五十年的照片,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垃圾照片产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大家也不知道要拿它们干什么,就只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对我来说,质量要远胜于数量。
日报:也就是说你必须要有一个特殊的场景,而不是随手拍下什么?
拜伦:对。我二三十岁的时候曾经专门为某杂志拍过一阵子街头摄影,每天拿着相机到处乱晃,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来做任何事。我需要想着乱七八糟的琐事,想着要看到哪里可以看到怎样的景、想着自己必须做什么事——但根本没有意义,照片也不可能有多好。我需要保持精神高度集中,而不能是这儿拍拍、那儿拍拍,就像是用手机拍照那样。
日报:似乎你会关注很多细节?
拜伦:就好像是人体的细节,你知道人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有用途,照片也是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应该有用途、有意义;而现在很多照片你看了之后会疑问,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这里有红色,否则就解释不通,而观众会觉得非常困惑。
日报:在你最新的作品《鸟类庇护所》中,出现了很多涂鸦,有的在墙上、有的在前景纸板上,这些是从哪儿弄来的,为什么要出现在你的作品中?
拜伦:有的画是我自己创作,有的是别人画的,有的则是两者放在一起。很久之前我就开始研究这些带着心理分析色彩的线条与涂鸦,直到2003年这些想法才变得成熟起来,开始在画面中出现并且有意义。它们出现在画面的角落或是中心,都会给整个作品增加一层不同的意义,并且都是视觉语言,与画面中其他图像产生联系——这一点不同于文字。这些抽象涂鸦就好像是某种视觉符号、象征,也是现实的延伸。人身上的图案和墙上的线条形成有趣的对比,我也无法解释得太具体,但至少它行得通。
日报:一个房间里有很多角落,为什么选择这些特定的背景?
拜伦:拍照必须要选择主题,这时候就要选择真正引发你兴趣的东西。也许你喜欢拍人们喝咖啡的场景,喜欢拍穿着黄色衣服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偏好——我喜欢的就是带有斑点的墙壁、墙上随手画下的涂鸦,以及住在这样环境之中的人们。
日报:你的心理学学士学位以及地理学博士学位对摄影创作有什么影响?
拜伦:我第一个学位是钻研人类的大脑,而第二个学位则是钻研地球的矿藏。心理学并不能解释一切,而是告诉你什么是无法解释的。很明确的是,我的摄影作品都充满了心理学的意味,与社会学、经济学、文化都不太相关。画面里那种心理学的陈述方法制造了某种独特的场景。这也是为什么全世界的观众看过我的照片之后总是很难忘。因为这种心理图景所反映的正是人类大脑里的潜意识——这不分国界和文化都是共同的原理。
人们通过摄影找到内心的共鸣
日报:这些作品的氛围会令我想到希区柯克的电影,有一种黑色的调子。
拜伦:前几天有人问我喜欢什么电影,我就说是希区柯克的《群鸟》。我也拍摄关于鸟的作品。我喜欢精神病人,也喜欢这种黑暗。为什么这样的黑暗是不好的呢?就好像是中国哲学里的“阴阳”,黑暗与光明其实也是一体的。
日报:每次创作开始,你会有一个具体的设想么?
拜伦:不会。每次拍照之前我并没有特别想说,哦今天我要拍一组关于心理学的照片。开始画画时也不会预设今天我要画一个快乐的人,而只是画一个人而已。
日报:你是否认为摄影作品反映了你的心理状态?人们通过照片是否能够看到你的内心?这个内心到底是什么?
拜伦:这是个好问题。首先,我无法完全回答,因为没人能够确切地知道自己是谁。因此每张照片都是一个碎片,反映出我个性中成千上万个侧面,而且当中大部分都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也许你可以知道某时某刻自己的状态,比如头痛、疲劳,但无法知晓自己到底是谁——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问题。面对现实是非常可怕的,所以我就选择照片这种方式来面对。也许别人会选择记日记等方式,而我则可以通过拍照来分析和治疗自己的心理疾病。
日报:拍摄人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
拜伦: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要知道,没人可以拍摄得跟你一样。不是说别人和我一样到了某个地方、遇到了某些人,就可以拍摄出同样的人像。绝对不会,大家拍的是各自所见的东西。很多人不太理解这一点,他们总觉得是我偶然遇到了某些适合拍照的人,所以才有那些不错的作品。相机其实有点像是画笔,每个人画出来的都不会是同样的图像。我从拍摄对象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关联,所以才会拍下这张照片。
日报:你认为自己是艺术家吗?摄影师和艺术家之间的区别在哪儿?
拜伦:当一个画家说自己是艺术家时,他可以画任何东西。但其实关键在于你要表达的是什么,你的想象力、你的复杂程度、你对人性的反思,这些才能被称作真正的艺术家。
日报:现代社会的人们越来越倾向于喜欢不那么完美的艺术,这是否与他们的生活状态有关?
拜伦:很有可能。大家发现生活忙忙碌碌,却不知道到底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于是就看看摄影作品,去公园散步,或者读本书——好从中找到自己内心的某些共鸣。无论在哪里,大家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