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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青:废话体诗淘宝卖月入两万

第一财经日报 2014-12-10 05:48:00

责编:群硕系统

代表作”天上的白云真白阿“的诗人,在淘宝卖诗玩儿了。

“乌青体”又火了。2012年,这个词第一次在网络上出现,曾引发网友对“废话体”诗歌的议论和戏仿,一阵热闹过后,归于沉寂。今年11月,一位出版人在微博上发布了对乌青的诗集《乌青诗选: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的批评,即刻引来上万转发,“乌青体”重新进入大众视线,更大规模的戏仿之作在网络上生成。

生于1978年的诗人乌青,写诗、在大理摆摊卖诗、在淘宝上开了家叫“这里有诗”的小店卖与诗歌相关的产品:手写诗歌卡片和石头、印着诗句的腕带和布袋——本是一门小营生,看起来与喧嚣一时的诗歌讨论没多大关系。

“乌青体”的走红很意外,卷入“废话体”诗歌争论的名人不少。“这样的诗的唯一价值,就是显示作者语言的贫乏程度已经达到极限。”香港诗人廖伟棠说,“这不是实验也不是前卫,甚至连反诗都不是。”力挺乌青的诗人韩东则认为:“乌青的诗歌达到了与他的身体相应的清洁和纯粹的极限。”

乌青目前在大理摆摊卖诗,租住在古城边上一家青年旅社,小旅社所在的村子正在做村路维护,门前是嘈杂的施工现场,小楼内墙上画满与乌青的诗很像的涂鸦,“吴镇宇我永远的偶像”、“梦想不会抛弃努力的人”之类。午后时分,对面楼里一个青年正卖力练习弹唱一支许巍的歌,大概是为傍晚出摊作准备,乌青在网上花三块钱买了《后现代主义艺术系谱》的电子版。

三个月前,乌青和堂弟六回来到大理,按照计划摆摊卖诗,堂弟六回之前在杭州的一家杂志做事,辞职后想自己做点事,俩人合计,认为卖诗歌产品目前来说是靠谱的事。

乌青在无印良品的卡片纸上手写了一些自己的诗,向青年旅社的老板娘借了一块布,和弟弟六回到街上摆摊卖诗。大家的反应大概能预见,“有人议论,这也算诗吗?这些都在意料之内。”乌青说,有人愿意停下来,读一读诗,就很高兴。

现在,做周末手工市集的小业主,邀请乌青到他的摊位卖诗,有一个小桌子,乌青戏称自己“专柜卖诗”。常有路人纳闷:“这是什么?”看了看卡片上的诗后又说:“这么说是个诗人。”会有另一个路人热心搭腔:“也可以这么说。”

摆地摊永远也赚不了多少钱,六回说:“我们主要在网络上运作,在淘宝和微信上。”通过淘宝店铺,乌青和弟弟,收入最好的11月将近两万。其中,一单售出一件3456元的手写在石头上的诗作和另一件500元的作品。当时,乌青和六回正在网上看一个电影,六回收到手机信息,显示下架了两件作品,俩人激动地上淘宝,看到买家付款的信息,这是卖诗歌手工艺品以来最大的一单买卖。“有点激动,非常受鼓励,接下来我们会做更多装置作品,这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需要回到上海,要开发更多的产品。”六回说。

“现在想做的是,改变大众与诗歌接触的机会和形态。”乌青说。很认真地按计划有步骤地做,每天晚上去勘察哪里可以贴诗,适合贴哪首。他们住的旅社下面小巷子的墙上,张贴着乌青写给六回的一首诗——《此诗献给六回》:现在我看到的景色/主要是树叶/和湖面/是不是过于简单?

“这只是一首诗,每天起来看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六回说。

 

“诗意可以附加在任何媒介上”

第一财经日报:摆地摊卖诗和“专柜”卖诗,有没有区别?

乌青:更任性。

日报:诗歌怎么卖?如果我读到一首诗,就算拥有它了,有人会花钱买,具体买什么?

乌青:我没有卖过一首诗,我卖的是诗歌产品。我花了时间写了一张卡片,我卖的是这张卡片。我们购买的很多东西并不是实用的。

在我看来,对大众来说,他们理解的诗是诗意,对诗人来说,诗歌是另一个东西,说起来就是诗人一生思考的命题,说清楚这个事情还需要阐释技巧,可能我没有这个能力,我想的和我说出来的有距离。

大家认为的诗就是诗意,是一个美的范畴,诗人写作的时候,更多倾向于语言和世界的关系。

我在这个世间,要跟大家交流,我就要把诗意转化为物质形式,诗意可以附加在任何媒介上,声音或者一个物件。大家对诗意的理解虽然比较个人化,但有一些共通的东西。

如果从大众审美的角度看,我的诗歌是不会被接受的。要让他们接受,传统上就用教育来改变这个概念,而我是从接触机会上让人们发现它的美,比如增加接触机会、改变接触的方式,我们要做的就是拓展人类和诗的接触形态。

日报:卖诗是随意想到的,还是有计划的?

乌青:有计划有步骤的,我们把这当作事业来做,晚上会去勘察能够贴诗的地方,想好贴什么诗合适,就是想增加大众接触诗歌的机会,比如听音乐有音乐厅,看展览有画廊和美术馆,如果发展得好的话,我们会做一个诗歌体验馆。

日报:有“这里有诗”这个店铺之前,你主要做什么?

乌青:自由职业,有时候接到一个编辑的活,现在就专心做“这里有诗”这个品牌。

日报:有没有留意过大家怎么谈“乌青体”?印象深的集中的看法有哪些?

乌青:第一次有“乌青体”这个说法出来的时候,是2012年,当时绝大多数人会说“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也是诗?”表达愤慨、不屑、嘲讽,包括现在也是这样一种情况。前几天,一个出版人发了个微博嘲讽了这本诗集,很多人转发,开始聊起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早就没感觉了,如果说是骂的话,也被骂麻木了;如果光从不认同来说的话,这个事情必然是这样,我写的时候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不会对我有任何刺激。

像这样的写作在80年代甚至更多,当时有一个“第三代诗歌运动”,诗歌形态非常丰富,现在没那么多人关注诗的不同类型了。

日报:“不会有任何刺激”是一开始就这样,还是慢慢习惯的?

乌青:最初写作是很私密的,我生活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浙江东部的一个海岛上,高中前没有到过外地,是一个封闭的方言环境,我当时写诗没有给任何人看。1995年左右,我无意中在图书馆看到“第三代诗歌运动”的文本,其中几个流派——“非非主义”和“他们”,有一些理论的阐述让我有一种认同感,会建立一些信心,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是有一个体系的。

大二辍学以后,一直在流浪,2000年到了成都。我把我的东西给杨黎他们看,他们认可了我的写作。如果我最喜欢的人认可了我,我还会在乎别的吗?2000年左右,大众对诗是不关心的,所以争议也就圈子里,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入大众视野,就是个人的事。

日报:对你来说,诗歌的意义是什么?对你有过影响的诗人有哪些?

乌青:“非非主义”和“他们”的一些诗人,还有西方的现代派,美国诗人威廉姆斯(Williams)等等。

诗人激发了人们对语言的认知,人们对诗歌的传统认识中,诗歌还停留在表达的工具,我们认为,它可以提升到语言的存在感这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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