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色兼顾交响乐与歌剧领域的知名指挥家并不多见。祖宾·梅塔说,他的交响乐和歌剧道路几乎是同步开启的
指挥大师祖宾•梅塔(Zubin Mehta)已经79岁了。当满头花白的他坐在椅子里等待接受采访时,眉头微蹙,一个轻微的哈欠显出些许疲倦。但在国家大剧院排练场上,他却有旺盛精力对抗每天超过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
“每天我很早到大剧院,10点开始排练,午休一小时,然后接着排练,下午3点跟几位主演调整细节,工作到晚上10点离开大剧院。”一旦说起音乐,梅塔语速极快,利用午休的一小时接受采访,对他来说是相对的放松。刚在2015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露面的梅塔仍然是当今世界最忙、最受欢迎的指挥家。1月9日飞抵北京后,密集的排练任务已经等待着他,为了1月24日至2月1日首演的国家大剧院版歌剧《阿依达》,梅塔必须日以继夜地排练,按照他的严苛标准打造一出开年大戏。
过去的七年里,梅塔曾先后率领维也纳爱乐乐团、西班牙瓦伦西亚皇后歌剧院交响乐团、以色列爱乐乐团登台大剧院,但在中国执棒威尔第的《阿依达》却是第一次。早在2011年,国家大剧院就与梅塔签约合作歌剧《阿依达》,在指挥家的建议下,演员阵容于2012年基本敲定。之后,国家大剧院邀请曾获奥斯卡金像奖的欧洲泰斗级舞美与服装设计师埃兹欧•弗里杰利奥与弗兰卡•斯夸尔恰皮诺加盟,两位设计师自1969年就开始跟梅塔合作,当梅塔收到他们的舞美和服装设计稿时,深为赞叹,“看过舞美图,我很受鼓舞,这肯定会是最好的一个版本。”
“我第一次指挥歌剧《阿依达》是1965年在蒙特利尔,第二次是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梅塔说,这50年里,他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指挥过《阿依达》,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在国家大剧院制作的新版《阿依达》,将是一部出色的作品,“我相信,来看《阿依达》的中国观众中,95%都是第一次完整听这部歌剧。当他们看过这个版本之后,他们再去其他国家看其他版本的《阿依达》,都会感到失望。”
为了排练国家大剧院版歌剧《阿依达》,祖宾•梅塔10点开始工作,晚上10点才离开
全新的《阿依达》
在世界著名指挥家队伍中,能出色兼顾交响乐与歌剧领域的并不多见。1958年在利物浦国际指挥大赛上胜出之后,22岁的祖宾•梅塔就已经开始执棒维也纳爱乐和柏林爱乐。“我的歌剧处女秀是在1963年。”梅塔说,他的交响乐和歌剧道路,几乎是同步开启的。
“对指挥家来说,歌剧和交响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挑战。指挥歌剧时,你需要在同一时间控制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和乐队之间的关系,让舞台与乐队之间进行对话,指挥家必须知道,什么时候乐队应该成为歌手的伴奏而不是控制他们。同样,当你指挥到一个戏剧化的场面,比如在《托斯卡》的第二幕,如果指挥与乐队变成了歌手的伴奏,那所有的悬念和气息都将丧失。歌剧的根本就是要维护舞台上的戏剧性。”梅塔说,在《阿依达》的舞台上,他的指挥棒要统领15位主演与200余名合唱、戏剧与舞蹈演员,看起来非常复杂。但他认为,歌唱家与指挥家之间的默契一旦达到最佳,很难说谁是舞台的主导,“让音乐之间相互对话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往往会给歌唱家许多的自由。有时候你在歌剧舞台上听到了伟大的音乐,也许指挥家并没有做什么,而是让一切自然发生。”
三年前,梅塔就为国家大剧院版《阿依达》钦点了他多次合作过的中国女高音何慧,两人曾于2011年在维也纳和佛罗伦萨的五月音乐节上合作过《阿依达》。迄今演出过131场《阿依达》的何慧,被欧洲媒体誉为“我们这个时代最好的阿依达”。梅塔对她的评价是“当今世界上拥有威尔第音色的女高音”,“她的嗓音很适合唱威尔第,意大利语也说得很好。这次在中国上演阿依达,她毫无疑问是最佳人选。”
这几天,梅塔数次进剧院视察舞台装台情况,从16日开始,指挥家就与主演从排练厅走向舞台,进行最后阶段的打磨。
在舞台上看到那些金光璀璨的古埃及神庙、商船与战船时,梅塔很满意,他自认为是个老派的指挥家,不仅严格遵循目前在歌剧排练中已经比较少见的欧洲传统的歌剧排练方式,舞台审美上也偏于古典。“我指挥过的大多数《阿依达》都是按照古埃及法老王时期风格来制作,我很少经历那种现代先锋的版本。”梅塔看过设计图上呈现的北非沙漠、埃及神殿与祭坛,相信这个版本的视觉将超越他过去的经验,也将与音乐有更完美的结合。
梅塔也会感叹,50年前,他只有29岁,就已经站上《阿依达》的指挥台。时隔50年,他所要面对的一批全新的观众,“我对《阿依达》已经非常熟悉,但观众、乐队和合唱团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他们都是全新的,我很兴奋即将带领他们去领会《阿依达》。”
排练中的祖宾•梅塔
艰难现状下的郁闷
祖宾•梅塔已经是中国古典音乐舞台的常客,对中国多年的观察,也让这位指挥家深有感触。
“1994年,我第一次来中国,这20年,中国基础教育几乎是翻天覆地的。”梅塔说,去年,他带着西班牙瓦伦西亚皇后歌剧院交响乐团在中国巡演,走了九个城市,“在中国,许多城市都有非常壮观的剧院和音乐厅,除了北京国家大剧院,广州大剧院也是世界上最美的剧院之一。”
“作为印度人,我很嫉妒中国今天的发展。”梅塔说,直到现在,他仍持有印度护照,虽然在全球巡演时会带来出行的麻烦,但他始终坚持保留国籍。梅塔的父亲是孟买交响乐团和弦乐四重奏团的创始人,因为印度没有足够的资金鼓励古典音乐,不得不离开家乡孟买。到了梅塔这一代,他希望尽自己的全力去支援印度古典音乐的发展,在孟买创立基金会和学校,期盼印度能有一支国际化的交响乐团。
“在印度,只有孟买建有一座音乐厅,就连印度首都新德里、加尔各答都没有音乐厅。我期待着有一天,我的祖国也能像中国一样有这么多宏伟的剧院。”梅塔听说国家大剧院每年有六七部歌剧新制作,不免感慨,1998年他率佛罗伦萨歌剧院在太庙连演十场《图兰朵》,台下观众以欧美人居多,而这些观众,许多都是旅行社组团赴中国的外国游客。
他将国家大剧院形容为“一个宫殿般的建筑”,这里每年所做的歌剧数量之多超乎他的想象,但他也有一些疑惑,“听说北京有十个交响乐团,真的需要那么多吗?整个纽约只有一个纽约爱乐乐团而已。”
但无论如何,乐团与剧院的数量之多,已经说明古典音乐在中国的发展今非昔比。梅塔认为,就连意大利这样的古典音乐传统国家,都在面临着复杂的问题。
梅塔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歌剧生涯已经持续了近30年,但在2013年意大利经济最为动荡时,他的《帕西法尔》首演计划被搁置,整个2014年至2015年,可演出的歌剧数量骤减。意大利政府提出文化部门缩减600万欧元经费,导致佛罗伦萨歌剧院的许多歌剧项目简化成音乐会版,甚至搁置、取消,而音乐家们的收入也在逐步锐减。曾经表露自己的困惑,作为指挥家,他不应干预剧院或乐团的经营,但这就是欧洲古典音乐面临的艰难现状。
梅塔引以为傲的是,他在以色列爱乐乐团开展了一系列有趣的古典音乐项目,“以色列的古典音乐观众也在流失,所以我们创办了牛仔音乐厅,鼓励人们穿着牛仔裤去听音乐会,让人们不再正襟危坐。我们的音乐会缩减到1小时20分钟,而不是两个半小时。我们邀请主持人解读曲目,调动观众的积极性,音乐会后还开设鸡尾酒会,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这种形式,在里面又唱又跳。这样的音乐会门票,我们总是一售而空。”
谈及明年即将到来的80岁寿辰,梅塔显得有些无奈,“我并不想庆祝80岁这件事,但是不停地有人要提醒你这一点,在柏林、佛罗伦萨和以色列,我想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庆祝的准备。”
事实上,年近八旬的梅塔并非安然自得地沉浸于晚年的盛名与安逸中,他仍然有他的困惑,在接受外媒采访时,他用了“郁闷”这个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并非是我的私人生活感觉郁闷,而是我不知道如何去帮助瓦伦西亚和佛罗伦萨两个歌剧院未来的发展。”
“我甚至有点嫉妒我们的年轻一代。”黄仁勋表示,出生在这一代的年轻人会成为人工智能的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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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据《印度教徒报》报道,下载和分析黑匣子数据可能需要四到五天,目前已有多家国际调查机构抵达事发地协助印方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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