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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薇的画笔下,乌镇只有古人的面孔

第一财经 2016-04-08 18:02:00

责编:李刚

乌镇艺术展上的彭薇作品,依然是古典元素浓郁的跨界创作,这与乌镇的历史与现实形成对应

人物简介

彭薇,1974年生于中国成都,毕业于南开大学东方文化艺术系,并先后获文学学士和哲学硕士学位。

现为北京画院专职画家,生活、工作于中国北京。

 

坐在河边亲水平台上,身后一树繁花,长发白衣的彭薇融在小桥流水的乌镇西栅景色里,与远处三三两两的游人一样舒适、惬意。蜚声中外的风景名胜区乌镇,是彭薇的老相识。多年前因为对木心的喜爱,她开始频繁来到这里。当年尚未华丽转身的小镇与这条污臭的小河,早已摇身一变成为诱人的景致,“乌镇给人梦幻的感觉,体贴旅游者的感受,在中国能做成这样挺难得的。”感叹了一番现实中的纠结后,她说。

与游客如织的乌镇西栅景区一街之隔,北栅丝厂是另一番景象。原本破败的厂房,已经修葺得颇有艺术园区的风采,玛利亚·阿布拉莫维奇、埃利亚松、奇奇·史密斯、尹秀珍、宋冬等艺术家的作品正呈现于此。作为““乌托邦·异托邦”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的参展艺术家之一,彭薇与她的作品一起出现在这里。她那六幅六米长的册页垂吊在空中,接受观众的窥探。作品名为“河流”,彭薇说,其中一幅画面来自西栅。

2000年以“遗石系列”为开端,彭薇先后创作了“绣履记”、“锦绣”系列、“绘画装置系列”、“脱壳系列”、“遥远的信件系列”等,涉及平面绘画、三维装置、录像、照片等多种形式。她的的作品乍一看温婉、柔美、细腻,传统中国绘画的笔触、造型与其他作品产生显著的反差——执着于运用古典元素,也正是彭薇屡屡遭受到的批评之一。 “我不回应,没办法回应,大家的想法完全不同,有的人会用功利的想法来想别人。”

生在四川,求学天津,北京工作,流连于纽约。这一次来到乌镇,彭薇也是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大约是2003年,我来第一次乌镇,这里(西栅)还很破烂,居民住在里边,这条河非常臭,非常破败萧敝。”彭薇算得上是乌镇一路发展变迁的见证人。这次以艺术家的身份参加艺术展,她原本兴冲冲地计划创作一个全新的录像作品,灵感就来自于已经今非昔比的西栅的这条河。如今景区内的河流与人,与已经生活在景区外但曾是西栅居民的人们,彭薇想通过创作来呈现二者对比中的状态。新作品没能顺利完成,因为调研还不充分,而她内心对于创作也有矛盾,今夕对比之下的人心躁动,让她觉得很难把握。

放弃了录像作品,彭薇继续画她的长卷,当然,还是传统山水画的调调。河流是古代的河流,但“展览的方式是当代的”。“乌镇就是一种穿越,从今天到古代的穿越,跟我的作品契合。”彭薇一直使用传统的元素创作, “河流”中有一个册页是她到了乌镇之后画的,景观上与乌镇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里边的人物是古人。“我不可能画一个现代人在里边。”她说,此前曾经尝试在春宫图样的作品中把人物画成现代人的脸,“但是觉得不对,有点奇怪,太刻意。”

这一次,在传统山水人物旁,写着苏珊·桑塔格写给博尔赫斯的那封信,写于博尔赫斯去世四年之后的这封信,与册页一起飘荡。

 

彭薇的作品融合了传统中国画的元素和古代中国的元素

 

来乌镇之前,彭薇到香港巴塞尔艺术展走了一圈,感叹有些国内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贵得离谱, 也遗憾于自己没有买到比较之下过于便宜的奇奇·史密斯的作品——奇奇·史密斯的作品“新月飞鸟”也在乌镇展出。

除了她们俩,安·汉密尔顿的作品“唧唧复唧唧”和尹秀珍的“内省腔”等女艺术家的作品也来到乌镇,得到关注。“我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意识要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出发创作,但我一直以一个非常女性的感受创作,我不拒绝这个标签。”问到女性主义与艺术,彭薇如此回应。她说:“女性在艺术上有优势,有女性的视角和感受力,比较敏感,关注的点和男性不一样,而且女性在艺术之外的野心小,可能更专注在艺术上。”彭薇的表述并不符合女权主义的政治正确,她也很清楚这一点,“画一个苹果,100年后还会有人喜欢,但一个标榜女权的作品,100年后会不会过时,我不知道。”

面对外界的批评和各种解读,彭薇体现出敏感和坚持。她的作品被划入新水墨的范畴,在她看来,这个概念学术含量不高,太宽泛。“起初‘新水墨’、’新工笔’的展览都没有我,大概三年前我才被拉进来。策展人想更当代一点,因为我做过装置、录像,(作品)又是跟水墨有关。我觉得艺术不分新旧”。她不情愿被迫定义,但又觉得自己没办法更尖锐,她说,新的概念与市场有关,但她没办法拒绝,“我是个好人,大家都不是坏人,有空的话我会参加。”

无法拒绝标签,也不可能去吵架,彭薇的原则是,一定是有兴趣的事情才会去做,“我所有的作品都是自然发生的,做不出来就不做;第二,我要试着知道自己什么不能做。”

彭薇曾经很担心自己迷失在世俗生活中,现在,她完全释然了。她发现,世俗的东西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对于艺术创作反而尤其如此。“很多艺术家非常好玩,很有物欲,真正重要的、决定你是不是有趣的,是你的性格,而性格可以是千奇百怪的,可以是很俗气的人。”她举了齐白石的例子,“他就很俗,但他的作品不俗。他把金条缝在衣服里,对物质要求很高。”她说,政治正确背后的功利心才是真正庸俗的东西,有的艺术家希望用这种方式得到策展人的关注,这是一个关键问题。

因为喜欢木心的作品,彭薇曾经多次来到乌镇探望;她会开车载着因生病而濒临崩溃的朋友寻医问药;专访结束后,她马上要去招呼一起来游玩的家人和朋友。她说,自己就是那种老好人,觉得自己有取悦症,永远不想得罪人。尽管如此,她还是观照到自己内心某时投出的反对票,“但我也不会太在意,虽然可能这样也让人很生气。”

 

对于自己的创作被归类为新水墨或当代水墨,彭薇有些无奈        摄影/毓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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