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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嘉俊:卸下世俗的糖衣,发现歌唱的男孩丨年终讲

第一财经2022-12-28 13:50:39

责编:杨恺宁

大家好我是施嘉俊,除了名字以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介绍自己,论年龄30岁我不年轻也不成熟,论职业我是在一家创业公司工作,专注于合唱这个非常小众的领域,导演跟我说他希望我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让我压力有点大,我太普通了,我干过最出格的,最不普通的事儿可能就是辞职合伙创业了,后来导演没辙,许久不见初稿他就跟我说算了算了算了,咱放松,你就讲故事就可以了,言之有物就好。好,那我今天就围绕几个关键词来讲讲我的心路历程。

第一个关键词叫做斜杠,这个词儿其实前几年很火,原来是指你有多重的身份有与众不同的多种多样的生活,我的斜杠故事是从六岁开始的,小学时候妈妈接我放学回家,在小区里听到了叮叮咚咚的钢琴的声音,特别悦耳,她就问我说钢琴好不好听啊?我说好听。“想不想学啊?”“想学!”事情也很巧,这个钢琴老师就与我住同一幢楼,所以我真的就去学了,学琴贵啊,九十年代一台普通的钢琴就万把块钱,九十年代一万块可能在上海能买个厕所了。但是我妈妈是个特别心灵手巧的姑娘,她给我在硬纸板上硬是画出了一整台钢琴,所以我最初的钢琴试课是在硬纸板上进行练习,再去老师家回课的。

然后这个老师特别夸我,他说这孩子心灵手巧,特别有天分,建议重点培养。于是呢一周后在某一天放学回家之后我一打开门,一台巨大的钢琴就站在我面前,我当时记得我的书包就慢慢的从肩上滑落然后掉落在地上,我就上前走到钢琴旁边打开盖子,摸了一下每一个钢键数了一下,钢琴真的是八十八个键,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妈是借钱买钢琴的,特别不容易,我回头想会特别感激他们,但是在那一天我所想的问题却是为什么买了个棕色的,我更喜欢黑色。

我的六岁时候的斜杠这一侧是一个寒门苦读的莘莘学子,而另一侧是一个从此再也没有正常童年的琴童。我大学时候主修的是经济学,我的父亲是个特别普通的传统的人,他特别希望我去考注册会计证,然而呢从小开始培养艺术兴趣的我,对于音乐的沉迷越来越深,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音乐身上。所以那会儿我去偷偷摸摸地参加了一个央视的综艺选秀节目,在这个节目上我的表演才艺是阿卡贝拉,也就是无伴奏合唱,这些节目的结尾一般都是选手站在舞台前,然后哭哭啼啼地跟主持人说我们家条件特别艰苦,我们家人特别支持我追求自己的梦想,我姥姥、我姥爷也来了。然后这个镜头就转向这个姥姥、姥爷,然后一对白发苍苍的人在那打招呼。我那个时候觉得挺俗的不感人,这是我真实的感受。

但是在我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我居然也流泪了,我为了不让大家看出来流泪我只能这么抬着头,我内心真的很希望我的爸爸、妈妈能够坐在台下,让他们来聆听我的演出,让他们来理解我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所以这时候的斜杠的一侧是一个天真烂漫的追梦者,而斜杠的另一侧可能是社会世俗甚至是家人对你不解的一个这样子的叛逆青年。

当然我的叛逆来得很晚,走得也很快,大学毕业之后马上就去银行工作,听着也很顺的,本来本科学的就是经济,银行工作是我自己的选择,它给我最基础的,最稳定的经济保障,能让我赖以生存。而我呢也用业余时间,用我自己的斜杠身份Echo合唱团首席男低音、彩虹合唱团男低音、燃点人声乐团男低音,听着好多的斜杠身份,太牛了,我就召集了很多同事,做了一个一百多人的企业合唱团,并且与他们度过了非常非常愉快的时候。因为在这样一个体制内的银行企业,各个部门可能交流沟通的机会不多,但是在这样一个团体里面他没有级别,大家与大家之间只是声部和声部之间的区分,

在这个地方我结识了很多的良师益友,而在这个时代的我,斜杠的一侧是金融从业者,而另一侧是合唱指挥作曲家,当然都是业余的。后来呢我发现斜杠其实有个非常本质的问题,那就是不平衡,我们总喜欢说找工作和生活的平衡点,但是真的好难,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再牛的时间管理大师他每天的时间只有24小时,不会比你多一分钟,而在每一个领域内你所学习和积累的时间与所能达到的深度是有非常密切的关系的。

20岁的年龄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生活充满无限欲望的这个年纪,但是到了30岁可能慢慢你会认清你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同时你可能有大概知道不能既要又要,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可能觉得自己需要做减法,而减法就是我今天要讲的第二个关键词。

做减法就得有取舍,我问了一个特别彻底的问题,问我自己当你退休之后,当你没有任何的经济负担压力的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问了很久然后我自己觉得还是我想写歌,我想唱歌,我想唱合唱,我想与合唱团的大家一起生活。

我喜欢和人聚在一起,然后用嗓子这种最古老最原始的乐器,给更多人带来无边无际的音乐遐想和美妙的感受。总之呢,跟金融的关系的确不大。想到这点我迈出了非常坚实的一步,我从合唱团找了一位女高音做我的老婆,然后从金融行业辞职与合唱团的伙伴们一起创业。本来以为这个是爱情和事业双丰收的时候,但是这时候遇到了疫情,这疫情呢就引出了我想分享的第三个关键词,那叫逆势,我不觉得逆势一定是对或者是错的,但至少是有一定可以肯定的,逆势的人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逆势它是主动选择的,风险更大当然它也更有生命力。

或许我的创业项目并没有达到说万事俱备的这个地步,但是已经足够让我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近几年来国内外的形势让大家,让很多年轻人都感受到,特别希望能够找一个安定一点的环境,或者说体制内的一份安稳,收入非常可观的工作。在这个结骨眼上作出了从银行离开,去合伙创业这个举动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而且我承认创业真的没有容易两个字,我现在的生活节奏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夸张。也可能我上午是在想商品的事,下午还有商务谈判,晚上我可能得盯着PPT看混凝土是怎么搅拌的,看这个钢结构的基础知识是什么样,因为我现在最近在装修一个线下的合唱的排练厅,一个音乐厅,我觉得辞职在当下看来的确是一个比较逆势的举动,但是我反过来想,如果能将动人的好音乐,将人生的魅力传播给更多的人,将我们的理念分享给更多的人,做一些能够提高我们全国民众的艺术素养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一种顺势呢?讲到逆势、顺势,我最后想起了一个诗人苏东坡,他在年老的时候是这么自我介绍的: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最有归属感的,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是在他被贬之后的那三个地方,是在他政治生涯试图基本宣告结束之后的自己,也是在他文学创作上达到巅峰的自己。虽然我不期待能够像苏东坡那样活到这个高度,但我特别希望能够得到他那股洒脱的劲儿。

所以我今天将抛开自己原先斜杠青年的身份,重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施嘉俊,乐律文化合伙人、青年作曲家、合唱指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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