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 从改革者到思想家

2020年10月27日，周小川一段关于数字人民币的发言刷爆互联网。

一如他的这次发言所受到的关注程度一样，在网络搜索“周小川”，映入眼帘的是最近一年他密集出席国际国内重要金融会议时的重要观点。从博鳌亚洲论坛、陆家嘴论坛、金融街论坛，到外滩金融峰会、布达佩斯欧亚论坛……对于国际国内的热点问题、争议的话题，他并不回避，也不随波逐流，卸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后的周小川，依然凭借超前的思维和个人魅力征服公众。

他多次撰文、发言，提醒注意大科技公司的“赢者通吃”；他总结提出上海承接中概股回归的七个积极因素和四个“让人不那么乐观”的因素；他剖析“明天、安邦、海航系”的金融风险是源于虚假资本加上高杠杆带来的野蛮扩张；他认为，年轻一代的储蓄率明显下降，有好的方面，有利于扩大内需，但同时也提出担忧，年轻人过多地靠借债来过度消费、奢侈消费，将来是不是好事也不完全知道；他警示普惠金融应防范道德风险，避免价格扭曲，并认为普惠金融激励的重点不在于补贴而是建立机制；他提出，人民币国际化最重要的是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做好改革开放，不必急于求成。

2019年2月，英国中央银行业务出版社公布的终身成就奖中，周小川成为该奖项的全球第六位得主，《中央银行》网站发布的文章中这样写道：“周小川帮助中央银行成为中国顶级宏观经济问题解决者。”

继续关注改革

周小川是坚定的改革派，在他数十年从政生涯中，他推动了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开启了利率市场化、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等一系列金融改革进程。退休后，周小川继续关注改革。

近年来，他频繁发声的领域之一是数字货币。2020年10月27日，匈牙利央行主办的第二届布达佩斯欧亚论坛上，周小川表示，中国正在研发的数字货币和电子支付计划（DC/EP），与七国央行联合国际清算银行最新公布的中央银行数字货币在定义上有显著差别。七国集团（G7）更加重视跨境支付及应对“天秤币”（Libra），DC/EP则更重视改进国内零售支付系统。七国集团希望找到央行数字货币最优方案，DC/EP则是一个双层、动态中期演进的系统。DC/EP给予第二层机构更大积极性，并要求其负有更多责任。

周小川在央行行长任上时，央行自2014年就开始了对数字货币和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2016年1月20日，央行首次提出对外公开发行数字货币的目标，2017年1月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截至目前，数字人民币已完成结构设计，开始测试阶段。

周小川此前曾表示，数字货币有发展上的必然性。但是，在整个过程中，要注意整体的金融稳定，防范风险，数字货币作为一种货币，在发行时必须考虑货币政策、金融稳定的传导机制，同时要注意保护消费者。为避免实质性、难以弥补的损失，必须通过充分的测试，确保可靠之后再推广。

因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周小川被誉为“人民币先生”。卸任央行行长之后，他对于人民币的表态依然能在海内外市场引起波澜。

今年10月的金融街论坛年会上，周小川表示，人民币国际化的有利因素不断积聚，并提出加强基础研究和可行性政策设计。此前，周小川不止一次地强调，人民币国际化有不错的前景，过去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未来还有一些工作要做，需要把握低调务实、持之以恒、有所取舍和避免制度摇摆的原则。在周小川看来，人民币国际化最重要的是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做好改革开放，不必急于求成。

从改革者到思想家

周小川推动了中国金融的改革和开放。他1982年进入清华大学，成为系统工程系首批招收的博士生。1986年12月被任命为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助理，开始从政之路。此后，他历任中国银行常务董事、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货币政策委员会第一届委员。1998年2月，周小川出任中国建设银行行长。2000年2月，转任中国证监会主席。2002年12月，出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2013年3月，当选全国政协副主席。

执掌证监会期间，周小川铲除资本市场腐败；他还是国有银行改革的操刀人；在近16年的央行行长生涯中，他因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推动，被誉为“人民币先生”；同时，他还要兼顾将通胀保持在较低水平，将增长维持在合理区间，帮助日益强大的中国经济体抵御各类风险。

2011年9月，《欧洲货币》杂志评选周小川为“年度全球最佳央行行长”。2016年10月，《环球市场》杂志将其评选为2016年度东亚地区“年度央行行长”。

2018年卸任央行行长后，4月周小川有了新的身份：博鳌亚洲论坛副理事长、中方首席代表。作为立足亚洲、面向世界的政商对话平台，凝聚亚洲共识、发出亚洲声音、提出亚洲方案一直是论坛的工作重点。两年来，周小川为论坛的发扬壮大奔走呼吁，扩大了论坛的国际影响力。

2021年将迎来博鳌亚洲论坛成立20周年。周小川发文《二十年共成长，变局下同应对》，表达了对论坛20年经验的看法以及对未来发展的期望。

作为一个全球性人物，周小川的价值已经无需什么样的身份来定义，他用思想征服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