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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抗疫大决战之二:一老一小一特殊人群,为何仍要加强疫苗接种

第一财经 2022-12-10 17:22:27

作者:马晓华 ▪ 林志吟    责编:胥会云

国家推动了60岁以上人群的疫苗加强接种,但3~17岁人群仍未引起重视

以奥密克戎变异毒株为主的流行在中国的传播正式拉开帷幕,感染人群也将不断扩大。除了医疗主战场要加强医疗资源的准备和建设外,还需要做什么?

“很显然,是疫苗接种。” 一位流行病学专家表示,这三年来的科学证据表明,疫苗虽然预防感染的作用不断减弱,但其保护重症减少死亡的作用仍是持续存在的。

面对未来的冲击波,防重症和死亡是最重要的目的。而接种三针疫苗对重症和死亡的防护效果,已经在多个国家和地区得到了真实世界的验证。那么,当前中国三针接种现状到底何如?

“对于这波大范围的传播,势必影响到重点人群,老人、孩子以及有基础疾病的人群,这些人群恰是医疗资源救助的主要对象,也是重症和死亡发生比例较高的人群。目前这些人群多数完成了疫苗基础免疫,但是还存在一部分老人没有打加强针。”一位流行病学专家表示。

他同时表示,3~17岁人群的加强针至今没有启动。考虑到两针与三针在重症和死亡的保护数据上还是有很大差距,所以国家推动了60岁以上人群的疫苗加强接种,但3~17岁人群仍未引起重视。

中国3~17岁人群没有接种加强针

全球已有的新冠疫苗在应对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预防感染效果上都大打折扣,但所有疫苗对重症和死亡的保护效果并没有因为变异而受到影响,这一结果在全球各国都得到了验证,所以以色列、美国、欧洲等国家和地区,都展开了加强针接种,甚至展开了第四针加强。

加强针最大的作用是保护重症和减少死亡,也是当前冲击波下,能做和需要做的一件事情。

目前,中国两针基础免疫基本完成,但三针加强仍有很大一部分重点人群尚未得到满足。在未来的冲击波中,他们被感染的几率将增加。如何减少这部分人的重症和死亡风险,是当务之急需要解决的。

那么,三针对重症和死亡的保护效果到底如何?

香港大学教授 Benjamin J. Cowling 团队今年10月正式发表的真实世界数据显示,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的老人,只要接种三针新冠疫苗,无论是科兴灭活疫苗还是复必泰mRNA疫苗,防止重症或死亡的效果都非常好,有效率均超过了95%。

从疫苗免疫效果看,两针剂完全免疫对重症发生的预防保护率要明显高于接种一剂量。例如,60岁以上老人接种两针剂克尔来福(CoronaVac)防重症有效率为74.1%,80岁以上老人接种两针剂克尔来福(CoronaVac)防死亡的有效率则为66.8%。与之相对应的,60岁以上老人接种两针剂复必泰防重症有效率为88.2%,80岁以上老人接种两针剂复必泰防死亡的有效率是88.2%。

进行第三针剂加强免疫后,两种疫苗的防重症和防死亡有效率均得到大幅提升,具体来说,三针剂克尔来福疫苗的免疫使各年龄段人群的防重症有效率均在96.7%以上,而二针剂完全免疫时80岁以上老人的防重症有效率仅为60.2%;三针剂加强免疫使60岁以上人群各年龄段的防死亡有效率均处于97.2%以上(80岁以上老人高达99.2%),而二针剂完全免疫时80岁以上老人的防死亡有效率仅为66.8%。

从上述数据整体来看,老年人仍是疫苗免疫保护的薄弱群体,而第三针剂大幅提升了疫苗对老年人重症和死亡发生的预防保护作用。

疫苗的防重症和死亡的保护效果也体现在儿童群体中。

从香港数据可以看出,死亡的儿童以及重症儿童,都是因为没有接种过疫苗。

2022年3月份,香港大学研究团队曾发表了一篇论文,研究了2022年2月共1147例因新冠病毒感染住院治疗且未接种疫苗的儿童数据,通过对比分析发现:1147名奥密克戎感染儿童(均未接受疫苗免疫,0~5岁920人)中有4人不幸去世,其中两人致死原因为脑炎,一名九岁儿童患有假肥大型肌营养不良症,死亡率0.35%,高于新冠病毒其他变异株(0%)、流感病毒(0.05%)和副流感病毒(0.04%)。

从重症病例分析,奥密克戎感染病例中有21人(1.83%)入住儿童重症监护室,比例仍高于非奥密克戎新冠病毒(0.14%)、流感病毒(0.79%)和副流感病毒(1.64%)。

对于儿童群体接种疫苗的意识,欧美更提前。事实上,美国在2022年6月份已经把新冠疫苗加强针接种扩大了6月龄以上儿童。中国并没有启动儿童加强接种,从有关统计数据可以看出,3~15岁人群为3亿,这个人群目前仍处于免疫短板。

2021年11月13日,在海淀区学院路街道新冠疫苗接种点,医护人员为一名小朋友接种新冠疫苗。新华社图

高龄老人接种率亟待提升

60岁以上的老年人是感染新冠病毒后引发重症的危险人群,而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更是重症的高危人群。

11月29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疾控局卫生免疫司司长夏刚介绍称,截至2022年11月28日,60岁以上老年人接种的覆盖人数为2亿3940万人,完成全程接种2亿2816.5万人,覆盖人数和全程接种人数分别占老年人口的90.68%和86.42%,完成加强免疫接种1亿8151.1万人,其中80岁以上老年接种的覆盖人数为2742.6万,完成全程接种2356.3万人,覆盖人数和全程接种人数分别占80岁以上人口的76.6%、65.8%,完成加强免疫接种1445.6万人。

从上述数据推断:60岁以上老年人完成加强免疫接种占老年人口比例约68.75%。而80岁以上老年完成加强免疫的接种率就更低了,占80岁以上人口的比例仅有40.37%。

也因此,我国老年人现有疫苗接种率尚未形成足以抵抗重症和死亡的屏障。

广东省防控新冠病毒肺炎临床专家组组长、广东省人民医院老年医学研究所所长主任医师覃铁和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随着年龄的增加,老年人的器官功能会有不同程度的减退;患有多种慢性基础疾病者,器官功能的减退更加明显,对病毒的抵抗力也不如青壮年,积极接种疫苗可以降低感染后重症的发生率。

目前国家已经启动了对老年群加强接种的措施,11月29日,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出台的《加强老年人新冠病毒疫苗接种工作方案》,已将老年人加强免疫接种与全程免疫接种间隔从原来6个月缩至3个月。新冠疫苗日接种量也从10月初的每日10余万剂逐步提升,12月9日已经超过100万剂。

上图根据国家卫计委发布会数据制图

“疫情开始后,亡羊补牢的接种也来得及。这是当时香港也采取的措施,当时香港面对众多没有接种疫苗的人群,他们一边防疫,一边设置疫苗接种点,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现在虽然这次冲击波已到,但疫苗接种不能停。”上述流行病学专家表示。

特殊人群的接种亟待重视

除了一老一小,还有一类特殊人群,即基础疾病及免疫功能缺陷人群的疫苗接种亟待得到重视,这些人群囊括了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慢性肺部疾病、糖尿病、慢性肝、肾疾病、肿瘤等基础疾病等;免疫功能缺陷(如艾滋病患者、长期使用皮质类固醇或其他免疫抑制药物导致免疫功能减退状态)、肿瘤放化疗患者等。

“在前一个阶段的疫苗接种中,基础疾病人群的接种因为各种顾虑,耽误了接种,其实我们现在有很确凿的研究数据可以表明疫苗的安全性,所以未来要推进这个群体的加强接种,也是未来风险最大的人群。”上述流行病学专家表示。

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科研攻关组疫苗研发专班工作组组长郑忠伟在接受央视记者专访时再次强调,“中国的新冠疫苗非常安全”。

从研究数据来看,巴西自身免疫性风湿性疾病 (ARD) 患者、自身免疫性肌病(SAMs)患者、透析人群以及土耳其癌症患者和中国慢病患者在接种了中国灭活疫苗后,不仅安全性良好,保护效果也突出。

此次《加强老年人新冠病毒疫苗接种工作方案》中已经给出了具体的接种提示,对各种疾病状态给予了描述,使得基层接种人员在接种时有了依据。

对于特殊人群接种疫苗的重要性上来讲,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医师沈成兴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比如心脏病患者,感染新冠后,这些病人抵抗力会被消耗,一旦抵抗力下降,就会造成继发的细菌感染,紧接着会产生更加致命问题,如诱发心衰,心功能不全等,将加重病情发展。心脏病人本身很虚弱,感染新冠后要预防重症出现的话,最好就是提前接种疫苗。

今年2月,上海长海医院血液科主任医师、教授王健民与多位血液肿瘤专家共同制定了《成人血液病患者接种新冠疫苗的中国专家共识》,旨在对成人血液病患者接种新冠疫苗相关问题形成共识,提出有关新冠疫情防控的若干建议。

数据显示,中国每年血液肿瘤患者的新发病人(涵盖了白血病、淋巴瘤、骨髓瘤)大概十几万例。

“这个共识在制定、投稿时,奥密克戎疫情还未在内地大规模出现,血液病人被感染的机会不多,因此制定时主要是提倡让那些已完成治疗的血液肿瘤病人去接种疫苗,或者已达到完全缓解三个月或者一年的病人接种疫苗。”王健民表示,接种疫苗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有效性,能不能保护血液病人;二是安全性,血液病病人相对是比较脆弱的人群,有些人还在化疗,可能存在发烧的情况,不一定合适接种疫苗,接种疫苗也存在小概率的不良事件。

但是,随着目前奥密克戎传播范围更广,血液肿瘤病人被感染的机会显然比今年年初增多了,接种人群就需要再扩大些。

“关于血液肿瘤患者接种疫苗、暂缓接种或不接种的建议,需综合考虑,患者应密切结合自身的具体情况和疫情风险,并咨询经治医师,充分评估接种疫苗的风险或获益,并且应遵守患者或监护人自愿、知情同意原则。我们也提倡符合接种条件、病情相对稳定的病人还是尽量接种疫苗,不管是灭活疫苗还是重组亚单位疫苗,获得保护的机会明显大于发生不良反应的机会。”王健民说,整体看,病人在抵抗疾病的过程中,主要有两个策略,一是主动免疫,即提前提供病原体的抗原让人体产生免疫反应,最典型的就是打疫苗。还有另外一种是被动免疫,就是中和抗体,但这对抗体的要求当然也比较高,普通的抗体维持的时间比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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