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担忧！10年期美债平均收益率回归金融危机前水平，美股将回调？

美国经济上的好消息，再度变为市场的坏消息。

上周五（10日）的强劲非农数据使得美联储降息预期下降，美债继续遭遇抛售，30年期美债收益率一度超过5%，10年期美债收益率也创下2023年10月以来的最高水平，迅速升至5%。美股也随之受到重挫，标普500指数上周五下跌1.5%，为去年12月中旬以来最大单日跌幅。

除了美联储降息预期被下调，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即将就任、财政赤字继续扩大等消息也使市场面临更大风险。华尔街最担忧出现股债双输的局面，即全球债市遭遇“债市义警”，债券收益率回归金融危机前平均水平，美股继续大幅回撤。

10年期美债平均收益率回到金融危机前水平

10年期美债收益率在过去四个月上升了逾一个百分点，该收益率上次短暂突破这一门槛是在2023年10月，而再往前，就要追溯到2007年7月。根据公开数据，此前，1988~1997期间，10年期美债收益率均值超过6%，此后1998~2007年，该收益率位于约4.5%，但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直到2022年，这一均值都仅略超2%。

景顺亚太区（日本除外）全球市场策略师赵耀庭告诉第一财经，随着特朗普正式就职仪式临近，投资者对其将带来的经济政策变动感到担忧，美国国债在近期抛售中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特朗普的减税主张可能会提振经济增长，但此举将导致美国本已捉襟见肘的国库雪上加霜，同时推高通胀水平。关税可能会导致通胀持续居高不下。

类似的债券收益率飙升也在全球上演。赵耀庭称，投资者最近对整个发达市场政府债券都变得愈发谨慎，美国并非唯一一个面临高额政府债务及公共财政困扰的国家。许多主要经济体都在应对财政负担，导致韩国、法国、德国、英国及美国等地面临预算挑战。

“这里其实有一种情绪的宣泄，而且是全球性的。”保德信金融投资管理集团（PGIM）固定收益联席首席投资官彼得斯（Gregory Peters）称，对一些人来说，收益率的上升是在金融危机和疫情后采取紧急措施后，多年来利率接近零的环境后自然调整的一部分。但更多人看到了新的、令人担忧的一种动态，这些动态会给债券市场带来重大挑战。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债券收益率持续飙升的情况还发生在美联储降息周期下。彭博美国债券指数自美联储去年9月首次降息前以来已下跌4.7%，而同期标普500指数上涨了3.8%。彭博全球政府债券指数自首降以来，更下跌约7%，2020年底至今跌幅达到24%。根据德意志银行的数据，10年期美债的表现录得1966年以来、14个美联储宽松周期中表现第二差。路博迈（Neuberger Berman）多元资产策略首席投资官巴札克（Jeff Blazek）称：“这很不寻常。在过去30年里，在美联储启动一系列降息措施后的几个月里，中期和长期债券收益率一直相对平稳或略有上升。

除了降息预期，随着美国债务和财政赤字的堆积，投资者还越来越关注财政和预算决策及其对市场和美联储的意义。

据无党派的国会预算办公室去年估计，到2025年，美国财政预算缺口将超过国内生产总值（GDP）的6%，在经济稳健增长、失业率低的时候，这已然是一个显著的缺口。而眼下，特朗普对关税、减税和放松监管的偏好，还可能导致更大的赤字以及通胀重燃。

在美国的带领下，经合组织（OECD）国家的未偿政府债务也比2019年增加了35%，达到54万亿美元。OECD国家的债务与GDP总值之比从疫情前的73%跃升至83%。总部位于华盛顿的监督机构——负责任联邦预算委员会估计，特朗普的经济计划，包括延长2017年的减税政策，将使债务在2035财年之前比目前预测的水平增加7.75万亿美元。

彼得斯表示，对于10年期美债收益率在这种大环境下涨破5%，根本不会震惊，“美债收益率将整体重置到某个更高的区间。”贝莱德和T.Rowe Price近期也表示，5%是一个合理的目标，因为预计投资者会要求更高的利差来继续购买长期美债。美国银行更断言，美国国债已进入了最新的“大熊市”，为过去240年来的第三次，上一波债券牛市在2020年正式结束，当时债券收益率在疫情封锁期开始后，一度创下历史新低。但这种周期性低收益率情况早已结束。

美股或回撤10%~15%

标普500指数从2023年初到 2024年底飙升了逾50%，总市值增加了18万亿美元。然而，根据追踪标普500指数和长期美国国债的全球最大ETF的数据，截至上周结束，美国股票和债券的总回报已连续五周为负值，这是自2023年9月以来最长的连续负回报期。

对冲基金Peconic Partners 的管理者哈纳斯（Bill Harnisch）是少数预见这种情况的人。由于担心经济不论疲软还是强劲都会给美股多头带来风险，该基金一直在降低杠杆率，做空房地产相关股票，并控制对科技巨头的敞口。“投资者很可能面临股债双输的局面。”他称。

东方汇理投资研究所（Amundi Investment Institute）发达市场策略主管斯特尔（Guy Stear）称：“市场最担心美联储将根本无法再降息，并在未来几个月内推高美债收益率至5%。如此一来，除非第一季度财报季表现强劲，否则美股将面临压力。”

眼下，标普500指数的收益率比10年期美债收益率低1个百分点，这种情况上一次出现还在2002年。换句话说，持有比美国股票基准风险低得多的资产的回报很久没有那么高了，自然会分流资金。骏利亨德森（Janus Henderson）的全球解决方案主管帕伦（Matt Peron）告诉第一财经：“如果10年期美债收益率达到5%，投资者势必会本能地抛售美股。这种抛售通常会持续几周甚至几个月，期间，标普500指数可能回调10%。

摩根士丹利的一份研究报告也强调，如果10年期美债收益率进一步上升，股市可能面临更大跌幅。目前，标普500指数的市盈率约为21.2倍，高于2023年底10年期美债收益率达到5%时的18倍。如果市盈率回落至18倍，标普500指数可能跌至4930点，相较当前水平下跌15%。

财富管理公司Glenmede Trust投资策略副总裁罗纳德（Mike Reynolds）表示，一旦美债收益率上升，美股目前极高的估值水平就越来越不合理。如果企业盈利增长又开始放缓，股价就会出现问题。近年来，每当美债收益率快速上升时，美股就会遭到抛售。而这一次的不同之处在于投资者似乎很自满，此前在估值泡沫和特朗普政策不确定性面前依旧保持乐观押注，这使得美股目前突然处于脆弱地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