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需要新理论——经济政策与融资模式系列评论一

宏观经济政策主要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

财政政策主要由财政收入政策和财政支出政策两部分组成，货币政策主要由货币供应量和利率政策两方面内容，可用的货币政策工具主要有三：存款准备金率、利率和公开市场活动。

财政政策除了要保障政府运行所需资金之外，更是政府调节经济活动的重要手段，其主要内容是通过增减政府的收入或支出，直接影响经济的供求水平、相关经济主体的收入水平、相关经济活动的规模以及相关项目的投入水平。

一般而言，增加政府支出或者减少政府税收，有利于扩张经济活动，推动经济增长，在经济景气不好时候采用这样的政策；反之，减少政府支出或者提高税收水平，会抑制经济活动，给经济降温，在经济过热的时候使用这样的政策。

从政府决策和政策影响对象的角度来说，财政政策的主要特点是强制性、主动性、直接性和定向性。无论是财政收入中的税收政策还是财政支出的开支去向，都具有这样的性质。财政政策的主要约束在于财政收入方面，这是因为财政收入是财政支出的来源，财政支出最终受制于财政收入。财政支出超过财政收入的部分成为财政赤字，赤字所花费的钱通过政府举债来筹措。财政赤字过大会造成国民经济结构失衡，为了弥补赤字而提高税收会增加老百姓负担、减少民间支出。

因此，尽管政府的财政支出会增加其他经济主体的收入因而受到他们的欢迎，但必须要有对应的财政收入或者政府债务来保障。在中国，政府的收入可以通过国有企业这个途径来实现，具体地说，政府可以以其国有企业股东的身份要求国有企业向政府提供资金（主要是向政府分配利润）。这是拥有大量国有企业的中国政府的特殊情况，不是一般财政理论讨论的重点。

在一般的财政理论中，增加财政收入的主要途径是加税，但是加税是有限度的，特别是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最需要政府增加支出，但这时候往往也是政府税收收入最困难甚至最应该减税的时候。在经济不景气时期，加税会让经济不景气雪上加霜，增加政府负债是最常见的应对政策。问题是，政府借钱，向谁借？

货币政策主要是通过增减货币供应量和升降资金成本（利息）对经济活动进行调节。通常情况下，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通过降低法定准备金率、降低利率和购买国债等证券的方式，增加货币供应量，降低资金成本，刺激经济活动；在经济过热的时候，则相反，通过提高法定准备金率、提高利率和出售国债等证券的方式，减少货币供应量，提高资金成本，抑制经济活动，达到给经济降温的目的。

货币政策的主要特点是宏观性、市场性和间接性，至少传统的货币理论和经济理论设定的货币政策是这样的。货币政策的宏观性是指货币政策是面对整个经济的，不区别对待特定的经济主体。货币政策的市场性是指货币政策决定以后，将通过市场机制而不是强制性的行政方式，将货币政策传导到经济主体和经济活动中去。与货币政策的宏观性和市场性相联系，货币政策具有对经济活动调节的间接性，间接性是指货币量的增减或者资金成本的升降，不会由货币政策决策者指定到具体的经济主体或者经济活动或项目。

货币政策的约束不是来自钞票的印制速度，而是来自经济对于货币供应增加的反应。换言之，如果中央银行的钱印得太多，就会让钱不值钱，就会导致物价的上涨。钱印得越多，价格上涨越厉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通货膨胀。因此，从传统的货币理论来说，货币发行太多，利率太低，将导致全面的持续的物价上涨。货币政策的运用极限来自于通货膨胀的约束。

综上所述，财政政策的终极约束是财政收入；货币政策的终极约束是通货膨胀。这是传统财政理论和货币理论的说法。在很多国家，情况发生了变化。似乎，财政支出可以由中央银行发行货币来支撑，经济中巨量的货币也不会导致通货膨胀。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都需要有新的理论。

（作者系天相投资顾问有限公司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