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方设法复苏消费，激活上海经济“稳压器”

在我国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基础上，加快恢复社会运行秩序、全面推进复工复产复市成为当务之急。在日前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坚持在常态化疫情防控中加快推进生产生活秩序全面恢复，“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有序推动各类商场、市场复工复市，促进生活服务业正常经营，积极扩大居民消费，加快推进投资项目建设，形成供需良性互动”。

当前，国际疫情持续蔓延、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显著增多，出口受到极大影响，净出口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有限。为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迫切需要在投资、消费端下功夫。

“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已无需赘言，各地的项目都在紧锣密鼓“上马”。现在突出的问题是，消费难以在短期复苏：一方面，消费受疫情重创，恢复消费信心并非易事；另一方面，消费是时间的函数，疫情期间错过的许多消费具有“不可逆”性；再则，疫情直接导致居民收入减少，居民消费能力受到实际抑制。然而，近年来对我国经济增长贡献度最大的恰恰是消费。数据显示，2019全年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为57.8%，资本形成总额的贡献率为31.2%，货物和服务净出口的贡献率为11.0%。居民消费成为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

作为商业重镇，上海的繁华都市气象，离不开多层次、多样态的消费经济，复苏消费之于上海至关重要。近年来，消费拉动上海GDP占比都在50%以上。上海是名副其实的国际消费大都市，全球零售商集聚度高达55%以上，仅次于迪拜，排名居全球第二。2018年上海消费市场规模稳居全国城市第一，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12668.69亿元，同比增长7.9%，商贸业税收2361.1亿元，对全市税收增长贡献率达31.3%。

从经济持续发展角度看，居民消费可谓上海经济健康发展的“稳压器”。自1992起，上海居民收入与消费水平不断提高，居民消费结构不断升级。虽然投资和外贸在拉动上海经济增长方面表现强劲，但从长远看，上海经济发展的真正动力是居民消费，只有积极扩大消费，促使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和外贸进出口协调发展，才能使上海经济持续、健康、稳定发展。尤其是在疫情持续影响下，要避免发生较大的经济波动，必须要有效复苏消费，激活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

我们注意到，复工复产复市以来，上海的“烟火气”正逐渐恢复。近期，沪上补偿性消费进入“窗口期”，商家通过加快开店、大量发放优惠券等方式刺激消费，得到了市场的积极回应。数据显示，盒马上周鲜花销量环比翻了4倍多，疫情中走俏的方便面却没了市场，销量跌幅高达51%。3月18日~4月6日，数字化生活平台支付宝携百大品牌和百万商家推出“城市生活周”，在此项促消费活动中，老娘舅、满记甜品等600多个品牌的到店销售额环比增长超过1000%。

复苏上海消费，需要各方力量齐抓共管、群策群力，尤其要想方设法在创新消费、潜能消费、信息消费、消费升级和直接消费上把文章吃“透”、做“深”、落“实”。

其一，培育消费创新。近年来，各种概念店、旗舰店、融合店在上海集中爆发，单以“首店经济”为例，2018年总共有835家上海“首店”落户，2019年上海又有近千家品牌“首店”落地。纵向对比，2017年上海“首店”数量为226家。上海为何能源源不断引入“首店”？靠的就是培育消费创新。大量“首店”有效带动了消费业态、模式、技术等全面创新，将帮助上海商业从并跑到领跑。这种消费创新，某种意义上正是“上海购物”的品牌气质，也彰显了海派消费的价值主张。

其二，挖掘消费潜能。受疫情影响，上海失去了近一个季度的线下消费市场，在疫情有效防控的前提下，发展“夜经济”是另一种形式的“弥补”。《阿里巴巴“夜经济”报告》显示，上海“夜消费”领跑全国，“东方夜巴黎”繁荣延续百年，如今商、旅、文，夜间消费场景进一步融合，一站式消费已成趋势。2019年9月20日，上海市商务委发布了首批地标性夜生活集聚区，涉及黄浦、浦东、杨浦、徐汇、静安、闵行等区，夜间经济动能十足。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上海发展夜间经济，对于优化营商环境无疑具有积极意义。

其三，发展信息消费。疫情影响下，海量消费转向数字化端口消费。因此，可以大力开发AI、VR、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有效运用于电子商务，匹配新时期人们的个性化无接触消费需求；支持平台企业不断丰富线上消费场景和内容，打造信息消费品牌。

其四，推动消费升级。身处开放度高的上海，上海消费者更有自信、眼界更广，消费时更多考虑自身的需求，也更在意品质追求。比如，发展品牌经济。位于静安区曹家渡商圈的中服上海免税店，是上海市中心唯一一家面向中国消费者开放的免税店，2019年消费额增长20%以上，客流突破100万人次；在品牌集聚的南京西路商圈、小陆家嘴区域，2019年的销售额分别增长、19.1%、10%。再比如，开发文化旅游消费。“演艺大世界”带动黄浦区的周边商业消费同比增长10%。仅2017年，静安现代戏剧谷就接待观众人数244万，演出3260场，票务总收入3亿元人民币，带动周边消费1.5亿元。

其五，刺激直接消费。目前，全国各地相继出台了扩大消费的政策措施，已有近20个省市发放总价数十亿元的消费券。发放消费券对消费的刺激作用是明显的，一方面具有直接、及时性，另一方面还可以有效触达给需要补助的人群。按照支付宝公布的数据，2019年支付宝的全球用户超过了10亿，通过支付宝“实名制”方式能够切实防范消费券被冒领，从而实现精准补助。为了较快刺激消费市场，建议上海有关方面可在财政能承受的范围提升消费券发放的覆盖面和力度，以短期内促进消费回补，直接助力消费经济复苏。

受疫情持续影响，消费经济的全面复苏，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在生产生活秩序全面恢复下，迟来的消费春天终会来临。

（作者系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研究员、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院长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