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价值回归，ESG扮演关键角色

2025年10月11日，加密货币全线大跌，比特币一度向下跌破110000美元，跌幅达9%。根据Coinglass数据，暴跌后的24小时内全球共164.4万人爆仓，爆仓总金额达192.16亿美元。究其根源，比特币价格波动本质缘于其无实物资产或主权信用背书，价值完全依赖市场投机共识，即市场多空双方的资金势力博弈。因此比特币的价格没有价值锚点，完全是一种“市场情绪”的表现，此次暴跌也正是一次“市场情绪”的强烈波动。而传统资产的价值依托未来现金流预测、各种估值模型与包括ESG在内的风险模型进行评估，市场价格是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的，即传统资产是有价值锚点的。而在ESG的风险评估框架下，比特币被归类为“风险投机品”。此次比特币暴跌事件，说明资本市场的狂欢正在逐渐散去，估值泡沫在现实的地面上正在不断破裂，一种深刻的“价值回归”正在全球金融市场悄然上演。

资本市场的核心功能在于服务实体经济，引导资源优化配置，促进经济的健康发展。然而，长期以来部分资本市场存在过度关注短期利润、忽视长期价值，甚至出现“脱实向虚”的现象。这种现象不仅扭曲了企业的经营行为，也可能导致资源错配，阻碍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在全球经济迈入数字化、绿色化与可持续发展的新时代背景下，资本市场正经历一场深刻的价值重塑。传统的以短期财务指标为导向的估值模式，在面对日益复杂的宏观环境、地缘政治风险以及社会环境挑战时，显得力不从心。投资者和监管机构的目光正逐渐转向更具前瞻性和可持续性的评估维度，而被称为“第二张财报”的ESG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成为驱动资本市场价值回归、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工具。

首先，价值回归意味着资本市场从追求短期财务指标向关注公司内在价值的增长转变。企业的创新能力、风险控制以及社会影响成为评价核心。这不仅提升了企业的信誉，也促进了全球经济的绿色、可持续发展。德勤中国董事会主席蒋颖在2024年10月的演讲中指出，全球ESG投资资产预计在2025年达到53万亿美元，占当时全球管理资产总额的1/3。这一预测与彭博产业研究2021年发布的统计数据存在一致性，均指向ESG投资在全球资产配置中占比将持续提升。

其次，价值回归并非空谈，而是资本市场应对气候变化、社会不平等和治理失范等全球挑战的必然选择。近年来全球范围内频发的极端天气事件、供应链中断以及社会动荡，都深刻地提醒着市场参与者，非财务风险同样对企业的长期价值产生重大影响。此外，随着投资者对可持续发展的关注日益加深，他们迫切需要企业提供具有可比性、可信度的ESG信息，以有效评估企业的长期风险、识别发展机遇，并优化资产配置决策。越来越多的机构投资者，特别是养老基金、主权财富基金等长期资金，将ESG纳入投资决策流程，寻求与自身价值观相符且能够实现长期稳健回报的投资标的。

最后，在资本市场从追逐短期利润转向追求长期价值的转变过程中，ESG不是简单的道德附加，而是嵌入企业价值链的战略工具。环境（E）维度关注碳排放、资源利用和污染控制；社会（S）维度涵盖劳工权益、多样性和社区影响；治理（G）维度则聚焦董事会独立性、反腐败和透明度。这些要素通过量化指标转化为投资决策依据，帮助揭示企业的“隐形价值”。

ESG促进价值回归的机制在于风险管理和机会发掘。一方面，ESG可以揭示和指导规避风险，提升企业竞争力，吸引资本。如：ESG的环境指标可以揭示高碳排放企业面临碳税和监管风险，可能导致资产贬值。另一方面，ESG可以帮助识别具备增长潜力的优质企业。如：注重社会责任的企业往往客户忠诚度更高，品牌溢价显著。海通国际对A股公司2018年至2023年的ESG评分数据研究显示，持有ESG排名前30%企业的股票在持有期3年时，平均年化超额收益达12.8%。这不是巧合，而是ESG将非财务因素转化为财务绩效的必然结果。

资本市场的价值回归，是推动全球经济向绿色、可持续发展转型的必由之路。ESG作为实现这一目标的核心工具仍面临着数据不足的障碍。挑战虽存，但未来随着全球数字化进程的加快、技术革新与新型投资理念的普及，ESG的前景依旧乐观，在资本市场中的作用日益彰显，成为引领价值回归的关键动力。

（作者系浙江省可持续发展研究会ESG专委会专家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