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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摄影,留住时代的一刻表情

一财网 2015-01-27 18:13:00

责编:李刚

做建筑,苏哲维用批判的眼光看待设计。摄影时,则恰好是拍一些以往认为是“不太好”的设计,“寄望通过它来反映时代的真实面貌”。

“我们可能是中国最忙碌的建筑摄影师”,电话那头的苏哲维言语中透着淡淡的疲倦,当天凌晨他结束福建莆田的工作回到成都。而稍早前,他和搭档刚刚受邀为青城山第六感EVASON酒店进行了一轮预先摄制,该酒店是全球知名酒店管理集团泰国第六感在中国投资的第一家度假酒店,也是四川都江堰灾后重建的第一个超五星级酒店。

因为在业内小有名气,如今的苏哲维几乎每三天就要完成一组摄影项目,但让人意外的是,四年前他才刚刚半路出家做摄影。30岁那年,供职著名设计院中元国际8年的建筑师苏哲维,因为对职业前途的不安和质疑,与枯燥的工作说了再见。出于对摄影艺术的喜爱,他欣然接受了职业建筑摄影师何震环抛来的橄榄枝,两人一拍而合,于2011年成立了摄影工作室“存在建筑”。

“存在”二字由苏哲维所取,来源于建筑学术流派中的操作主义,寓意“当代建筑参与记录”。“以前我做建筑的时候,很多时候是用批判的眼光去看待设计。但是摄影更多的时候,恰好是拍一些普通的、常见的,也是以往我可能认为是“不太好”的设计。”他对《第一财经日报》表示,“摄影师所留住的是建筑这一刻表情,并寄望通过它来反映时代的真实面貌。”

2011年,“伤痕美术”代表人物何多苓位于四川郫县的工作室因为破旧而被弃用。苏哲维去的时候,四周杂草丛生,墙面开裂,天花板上的材料落了一地,很是荒凉。他顺手拍下了破败景致,“建筑跟人一样,它们是有生命的。摄影师只是抓住它在建造、使用、更新,甚至遗弃过程中,我们所能看到的最动人的一刻。”

早些年执业建筑师时,苏哲维还曾作为后摇乐队48V和STORYLINE乐队的吉他手四处演出。他曾说,“建筑是我曾经的职业和生存技能;摄影是我的爱好和如今的事业,介于理想和现实之间;音乐是能够使我为之狂喜的东西。共通性只有一个,就是节奏感,不管视觉还是听觉的创造,节奏感都是根基。”

 

敏感和一点点运气

西北人何震环2008年刚来成都那会儿,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四川的古镇,他喜欢幽深湿漉漉的青石板巷道。习惯了家乡蓝天白云的好天气,却要适应成都的雾霾天和时常藏在云后的阳光,内心总想表达一些色彩强烈的画面。

“成都在国内是拍起来比较痛苦的一个地方”,四川小伙苏哲维对此深有同感,他同样偏爱色彩饱和、配色丰满的取景原则。成都平原是中国阴雨天气最多的地区之一,但是他们二人从不主张使用人造光,因此拍摄计划耽搁一两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人、光、建筑主体、环境在某一个瞬间完美交融的时候,这需要随时保持高度灵敏和一点点运气。”在回复给《第一财经日报》的邮件中,他这样写道。“很多时候我所认为的美,并不是把镜头瞄准建筑物本身所产生的美,而是周边环境在某一瞬间所激发而得的美感。”

这一点上,和苏哲维有着相同背景的瑞典人雷坛坛(Jonathan Leijonhufvud)则有着更为极致的表现手法。这位身兼摇滚乐队P.K.14鼓手双重身份的摄影师,擅长用大画幅胶片相机和中画幅的数码设备进行创作,色彩浓郁而热烈,被网友喻为“镜花水月”。“他的摄影作品浓烈但不艳俗,这点非常难。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应该是对色彩的处理,我能够把控的颜色会更东方(气质)一些。”他还表示此前看到过一些科学论断,认为西方人的眼睛看东西时,色温会比东方人低。“也就是说,我们看见的颜色其实是不一样的,这也会直接导致对色彩的评判和处理会有差别。”

但若从商业摄影的范畴而言,相对别的门类,建筑摄影有着更为严谨,甚至学术化的倾向。通常人们谈论建筑摄影,也总会有写实的固定思维,较难在相对静态的主体中融入个性化的写意表达,苏哲维主张的,是让构图“动”起来。“一缕被风撩动的树枝,一名陌生的路人,一面玻璃的反光或者建筑体量之间相互交错的阴影,看似随意,其实我都会耐心寻找、等待。”

苏哲维如今想来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便是是苦苦不得期间意外捕获的。两年前的一个冬日,鄂尔多斯,凌晨五点,他和何震环协同拍摄PLaT建筑事务所设计的响沙湾莲花酒店。当搭档在他身前几百米的一个沙丘拍摄近景时,太阳刚好从沙丘后面升起,金色的光芒覆满视野,他适时地按下了快门。“最后那张照片里的一切都很完美,建筑、人、沙漠、第一缕阳光、妩媚的天色,还有在沙丘顶端被风扬起的一层薄沙。”

 

记录思考的场景

“存在建筑”的客户,有中国建筑西南设计院、四川省建筑设计院、成都著名本土建筑师刘家琨等”。“首先我不是个器材控,除了客户要求的高质量像素外,我坚信好的摄影和器材没有关系。反而是多年的建筑师从业经历,以及对建筑、城市、时代之间的理解,让我的眼界更为宽广。”

加入“存在建筑”前,苏哲维曾设计过北京饭店霞公府,奥运会媒体村和一些中小型实验建筑等。他表示,当他以建筑师的眼光来打磨镜头中的建筑体时,几乎都能契合客户的诉求,有时甚至能引起他们对自己设计的反思。

而如今国内的很多摄影师单纯将镜头瞄准一个建筑,却没有意识去记录这些人文和城市的影像,苏哲维很不认同。摄影的本质是记录真实,他更喜欢那些有着强烈时代烙印的作品。“50年甚至100年过后,人们重新翻看这张照片,还是会知道它大致出现在哪一个时期。”所以,他认为,“当代建筑参与记录”中“当代”二字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我们很多时候是站在时代观察者的角度进行拍摄。”

《国家地理》杂志“2014年度最佳旅行图片”获得者之一、英国双人组合Hufton+Crow是苏哲维近两年最欣赏的摄影师。在他看来,他们的作品颇具人文纪实感,将人文性和艺术性结合得很好。如果说雷坛坛的拿手活是将商业与艺术无缝衔接的话,Hufton+Crow的特质便是将人文和学术紧密相连,而这也是苏哲维摄影事业的目标。

这样的自勉足以生成更多的反思。2012年,苏哲维和何震环受邀拍摄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这家医院坐落于一片非常完好的旧城区,拥有宜人的空间和缓慢的生活节奏。但是因为城市变革这个区域即将不复存在,而他们要拍摄的那家医院刚好成了这片区域在城市化进程中第一个庞大的入侵者。

主观上说,苏哲维并不认为这个医院建筑是美好的、正确的。他一直主张摄影师要捕捉有人情味、有思考的镜头,而不是单一地去复述某个建筑。“简单地讲,镜头中就是我们理解的城市,也许我们不能改变城市的命运,但至少可以即时地记录下那些能够提供更多思考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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