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一起多年,必然能摸索出一套两者都认为是相对合理的相处机制,通常不能保证是最优的, 但基本能满足是“最不差”的,或者“痛苦值总和最少”的。
我们部门的男同事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好奇:他们一点也不讳言女朋友或者老婆对自己的管束,经常唉声叹气地跟我们抱怨,女人在家里拥有绝对的话事权,自己在家中没有地位、钱被老婆管着、女朋友对家里的猫狗都比对他好,此类云云。
据我所知,有一部分男人会坦然面对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但另一部分男人会觉得这是莫大羞耻,在外百般掩饰,甚至靠可耻的吹牛和撒谎来炫耀自己在家的绝对控制权。所以,有一天两个男同事又在哀叹时,我问他们:大部分男人都不愿意谈论自己在家的惨状,你们却从不讳言,为什么?同事A面无表情地说:那些反抗的、吹牛的,是他们还没认命,还在反抗期,naive。同事B点头说:是啊,我们早就服软认命,早过了那个阶段了。
两个人在一起多年,必然能摸索出一套两者都认为是相对合理的相处机制,通常不能保证是最优的,但基本能满足是“最不差”的,或者“痛苦值总和最少”的。因为如果真不能忍受,痛苦超过了最大限额,那这段关系就崩溃了,散伙了。当然,“最不差”,或曰“痛苦之总和最少”,和“最公平”没有一点关系。很多人的相处模式是一点都不公平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愿打愿挨的不公平中,这两个人的亲密关系达到了帕累托最优。
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有人就是能做到和平友好、公平公正、力量平衡式的相处,有人却不行;他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或等级,选出个话事人,划清地盘,分配好权力,才能和人相处,这是三观决定的,基本很难改。
我个人比较喜欢和平公正的第一条路子,我和男票在家也是努力朝这个方向推进,权利和义务两人各摊一半。因为我父母的相处模式就是等级制的,妈妈对我和爸爸有绝对的管束权,我从小很讨厌在自己家搞这一套,所以下定决心:长大后决不在自己家中搞专政。现在年纪渐长,虽然还是坚信公平的家庭环境更好,但也明白家庭环境是最私人之事,两个人自己选择的家庭模式无论外人看上去多可笑,他们自己觉得还行就可,所以对等级制的家庭慢慢有了平常心。
一般等级制的亲密关系要形成,都要有个时间。除非两人里有一方是彻底受支配的M性格(被虐狂),否则在这段时间里,普通人都会就夺权展开大战。这个大战期大概就是同事A说的naive的反抗期,一般持续多久很难说,有人一周就见分晓,有些人花好几年都撕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管时间长短如何,反抗期结束后,总有一方认命,只在嘴上保留了不爽,其他方面基本停止顽抗了。
有趣的是,反抗期的结束,一般不是因为润物细无声的渗透,而常常是因为某个或某几个标志性事件,让其中一方意识到反抗已无任何意义,就此举白旗。我对这种标志性事件非常感兴趣,问过不少人。比如,我父母都是烈脾气,结婚后打了好长一段时间,胜负难分,直到有一天我妈烈怒之下撕了结婚证,把我爸吓坏了,从此缴械。而另一个朋友家,男的看了老婆的工资单,发现老婆收入足足是自己的几倍,以前为了留面子,只说比他多一点。发现这事后,男的抽了好几根烟,从此认怂。
我也询问了文首提到的两位男同事,他们是何时认怂的。B说:两个人住在一起后,我就立刻认怂了,因为发现家里的事情我完全插不上手。而A则说:反抗期我们打了两次架,打不过她,我就认命了。我能做出的最暴烈的反抗方式都被人家秒杀,我还争个屁啊!
(作者就职于互联网公司,著有《心如钢铁地追求幸福》。“黛喜酱说”纠结于广义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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