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4月,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遇刺身亡
40多年来,美国种族问题引人深思。图为《时代周刊》封面
在世界近现代史上,有一些年份特别有意思。比如1848年,欧洲各地都发生了革命,从那以后,大部分民众都不再认同贵族特权、君权神授之类的传统政治观点,社会主义、自由主义、民族主义,以及政治民主等现代政治意识开始传播,工人成立了工会,普选权逐渐获得了社会的广泛认同。而那些曾经镇压革命的人,也开始着手改革,农奴制逐渐取消,中下阶层因此对革命热情不再,社会各阶层都开始倾向于妥协。可以说,1848年是欧洲新时代的开端,自此以后,欧洲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革命,而它在短时间内的飞速发展,更是让全世界鞭长莫及。
120年之后,再次处于快速发展期的欧洲,以及大西洋彼岸,与它有着相似文化基因的美国,又一次面临革命,只是这一次站在舞台中央的,是以大学生为主的年轻人,而革命者手中的枪炮,也早已被和平的示威所取代。但从某种意义上说,1968年这个多事之秋发生在欧美各地的社会运动,同样影响着当时各国政府的实际政治运作,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改变了当代欧美社会的结构,尽管并不彻底。
与此同时,在这一年,世界各地还发生了很多之后看起来颇具标志性色彩的事件,比如切·格瓦拉前一年在玻利维亚被杀害后的照片,在这年年初由古巴政府公布,于是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了切的崇拜者。诸如此类事件,固然给没有在欧美亲历过那一年的后来者,提供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但很多时候,关于这如此重要一年的描述,仍然显得支离破碎,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于是,马克·科兰斯基写于2004年的这部《1968:撞击世界之年》,就显得格外引人瞩目。不得不说,这是一本经典之作,至少,它对这一年的描述,完全配得上这个伟大的年份。其实早在2009年,国内就有一家著名的出版社,出版过它的中译本,可惜翻译质量有所欠缺——或许因为是多人合作,水平难免参差不齐。虽然如此,因为这个主题太过吸引人,出版不久也就售罄了。于是大伙都惦记着这本书再版。巴巴地盼了七年,如今这本书终于重出江湖,这次的新译本,全部翻译工作由一人独力完成,译笔流畅、生动,几乎没有硌牙之处,实属上乘之作。谢天谢地,终于可以开心地把整部书重温一遍了!
在这一年的开始,似乎一切如常。连战争中的越南人,也因为先前教皇已经宣布过1月1日为停战日,得以安静地度过新年。而在它的前宗主国法国,始终被称为“将军”的戴高乐总统,在向民众发表新年致辞时,也体现了“不同寻常的温和,几乎到了慈祥的地步。”他声称:“今日之法国,断不可能如同往昔,因危机而瘫痪。”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吗?可惜身经百战的年迈将军并未感知到即将来临的一切。最终,这场五月风暴改变了整个国家的面貌,而他自己,也因此被迫结束自己的政治生涯,并在短短两年之后辞世。
很快,反叛就成了这一年的主题词,一直延续到年末。2月,在美国,以拳王阿里为代表的民众掀起了反对越战的风暴;3月有英国激进主义者在格罗夫纳广场的暴动;4月,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遇刺身亡,这一悲剧性事件,因其生前一贯坚持的非暴力主张更显悲情,一时间,美国40多座城市接连发生了民权斗争的狂潮;仅仅两个月后,曾和哥哥一样支持黑人民权运动的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被另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接着是高潮来临的5月,为支持学生运动,法国巴黎20多万民众涌上街头,开始大规模示威游行,紧接着形势急转直下,交通全面停顿,工厂停工,商店歇业,整个巴黎陷入瘫痪。
但这类仍基本局限于和平示威的社会运动,与之后发生在布拉格的流血事件相比,不过预演而已。欧洲之外也并不平静。10月12日,墨西哥城奥运会开幕,而仅仅是在几天以前,政府军刚刚镇压了历时数月的学生运动,古老的特拉特洛尔科广场上血流成河。
作为记者和著名的历史畅销书作家,作为生于战后的“1968一代”,马克·科兰斯基选择以自己最拿手的新闻报道式风格,来为他曾亲身经历的这令无数人永生难忘的一年画下素描。尽管他声称,“即便到了30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认为试图在‘1968年’这个主题上保持客观是不诚实的”,但作为专业人士,他仍然按照时间顺序,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年发生在全球各地的大事件。作者在叙述中力求客观,为此大量引用了当年的新闻素材,对事件的评价却几乎不着一字。在这部厚厚的历史书里,作者似乎决意只充当娴熟的向导,而把欣赏沿途风光的自由尽可能地留给他的“主顾”——读者。
到1968年,已经有超过50万美军士兵参与越战。图为1962年11月,一个美军军官与被南越政府军捕获的北越民兵
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细节。比如在叙述黑人民权运动的进程时,作者自问道:“如果有一次游行或者静坐,但没有得到媒体的报道,那么它发生过吗?”一个常常被历史学家忽视的事实是,1968年,民权运动的参与者大多已看到媒体那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他们很快便意识到,需要充分利用它来掌握运动的话语权,因此就出现了以下这一幕:当金博士看到《生活》杂志的一位摄影记者,放下相机去帮助一个被警察毒打的示威者之后,他立即设法找到那位记者,劝告他说,“你的角色就是拍下我们的遭遇。”言下之意,“帮助被打的示威者,不是你的责任”。今天回头来看,也许我们会嫌这样的做法有失厚道,也与金博士的人道主义者形象不符,但它至少不失原则,也足够巧妙。实际上这类媒体策略,后来也曾启发过其他的一些社会运动人士,可见如何借媒体之力来推动社会进步,的确是一个值得深究的议题。
人们不禁要问:主导1968年的精神是什么?有人说,1968年的社会运动,属于“左翼”。但假如这个命题成立,又该如何解释发生在波兰、捷克的示威行动呢?也许,事情正像这本书的作者所说:“从来没有一个年份像1968年,以后也不大可能再会有这样的年份。那时各个国家和文化仍相互独立、形神迥异……然而却在世界范围内同时出现了反叛精神的自燃。”
没错,“反叛精神的自燃”,一个多好的词啊。对于那一代亲历者而言,更妙的是,如果你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届中年,却似乎并无多少成功可言,这时候,你至少还有1968年可以回忆。就像庞德说的:“中年的乐事之一,在于发现自己曾经是正确的,并且一个人在17岁或者23岁这种年纪时,远远要比自己所想象的更为正确。”而我相信,经历过1968这个梦幻年代的人,将会“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当他们想起这段无所羁绊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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