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警惕股市里的“非理性繁荣”

在西方主流经济学中，“理性人假设”绝对算得上是基石般的存在，即假定每个人都是自我利益的理性追求者，力求做到成本最小化、收益最大化。然而在实际工作生活中，人们的很多决策却未必是理性分析的结果，这在凯恩斯眼里是“动物精神”的产物，即一时冲动的不理性行为。

针对这一现象，来自耶鲁大学的经济学教授罗伯特·席勒认为，必须要超越传统经济学的视野，去寻找那些藏在市场结构里，但是传统经济学没关注到的因素。他做了大量的研究，通过不断搜集资料与反复佐证，甚至还引用了大量心理学家的实验与理论，最终得出结论：普通人常常会被特定的心理活动及社会影响，促使他们做了非理性的经济决策。

举个例子，当你看到有钱人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收听某上市公司动向的新闻，办公区里的清洁工会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股价走势，路边卖菜的大妈都在对股市高谈阔论之时，你是否也会破不接待地想要迎接这波牛市？

事实上，类似的场景在19世纪70年代、20世纪30年代以及21世纪初的美国社会里随处可见。当时，处处都洋溢着股市欣欣向荣、经济蓬勃发展的喜悦，人人都狂热不已，但最后的结局却是惨痛无比。这其实就违背了理性经济人的假设。试问，如果所有人都是理性的，又怎么会争先恐后地把股价越炒越高呢？

对此，席勒教授认为，在市场中存在一些影响投资者判断的因素，导致了最初的股价变动，然后市场像一个放大镜一样，把这些变动的效应放大，导致变动越来越剧烈，最终造成了了非理性的“投机性泡沫”：暂时的高价得以维持，主要是由于投资者的热情而不是与实际价值相一致的预测，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市场可能继续维持热度甚至大幅度攀升，但是总体前景必然极其惨淡，甚至十分危险。基于这一研究结论，席勒教授准确地预言了美国股市以及房地产市场泡沫的破灭，他针对经济市场中人的心理因素的充分研究，奠定了他在行为经济学领域乃至整个经济学界的地位。

在席勒教授看来，信心过度与高预期是导致投机性泡沫的重要原因。对于很多投资者来说，当股市火热时，他们往往会因为信心高涨而产生一种“异想天开”的思维模式，这会在他们的投资决策中发挥重要作用，而信心的过度有时会让人相信，他们可以精准地判断市场会如何运行，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变动。这便是一种非理性行为，而泡沫的形成正是“疯狂”的投资者们心理因素的现实反映。换句话说，股票市场泡沫就是市场非理性繁荣的结果。

其实，“金融巨鳄”乔治·索罗斯的“反身性”哲学就与席勒教授的“非理性繁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诚如索罗斯所言：“经济历史是由一幕幕的插曲和故事构成的，他们是奠基于谎言而不是真理，这代表着赚钱的机会，我们只需要判断前提是错误的，在虚假趋势被戳穿之前及时脱身”。而索罗斯本人就是抓住了市场中其他参与者的“易错性”，利用市场和其他参与者的“夸大”或“偏差”未达到极端的情况下，从中套取巨额利润。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不能将《非理性繁荣》这本书中的要点一一摘录，比如，导致股市非理性上涨的四个因素都有哪些？赌博文化是如何助长冒险心理的？庞氏骗局是怎么来的？等等。通过阅读这本书，我们不仅可以看到美国证券市场上的投资者对财富梦想的狂热追求，还能领会到人类社会的贪婪和由此带来的恶果，对于引导广大投资者如何防范和规避投资风险、提高投资收益是大有帮助的。

而对于我自己来说，最大的收获便是：要保有一份理性的投资心态，避免情绪化的投资带给自己的负面影响。

（作者为苏宁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付一夫）